推温煦入水的女人站在湖边呆愣几秒之后,早已借着雾色逃脱,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分钟之内。
这里人迹罕至,又没有现代的高科技监控设备,女子坚信,自从温煦步入这浓雾开始,永远不会有人猜得到推温煦入水的人是谁。况且,会不会有人为了温煦在这片荒山中寻找都是个问题。
“毕竟,温煦是没有家的人啊。”女子一边轻声奔跑一边想着。
五分钟后,一直握在刘导手心中的一款老式手机亮了亮:“已成。”刘导装作不经意般向远处的白雾后方看了一眼,随即他抖着手打开了计时器。
十分钟后,一直低着头看手机的刘导猛然抬头,他站起身,举起喇叭,如果忽略掉他略微抖动的手,此刻的他就是一头暴怒的狮子:“温煦呢?温煦去哪儿了?告诉他准备拍戏!”
忙碌的人群中立即有人回想起那位公子的交代,急忙大声回答:“导演,温煦刚才向山里边走了,他说这里只有他一个演员,还拍什么拍,他要回去睡觉了。”
刘导一脚踹倒身后的椅子,大喝:“他竟然走了?演员都走了你们还布置什么场景?走!都走!收工了!”
十几人愣在了原地,怎么没有人告诉过他们刘秉导演是这么个暴脾气。半晌,剧组其中一人指着白雾:“可是温煦走的是与我们相反的方向,我们走了他怎么办?”
刘导怒目而视:“你还担心他?他一个大活人他能丢么?没准人家早已经坐上直升飞机回家睡觉去了!你们走不走?不走就留在这!”
于是整个剧组散乱而来,散乱而去,返回城市的客车已经发动,人员们因为疲惫早已昏昏欲睡,是的,月入人民币是他们几十倍的裙带演员又何须他们操心呢?
未开灯的客车里,刘导独自坐在最后一排,他沉着脸打开老式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给一串号码。
“已成。”
信息发送成功后,刘导取出手机中的电话卡,小心的掰碎扔出了窗。而对于那个还在白雾后的人,除了挚友,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死,人们只会看到今天的娱乐新闻里,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上写着:某不知名演员剧组旷工,刘秉导演大怒换角。
就在剧组人员爬山返回城市时,温煦呆呆的抱着一个瓶子坐在湖边,他全身早已经湿透,湖水从他的头发上一滴滴、滴落到他怀里的瓶子上。
这瓶子造型古朴,立起来只到他的小腿,瓶子整体暗黄的底色上印满了令人看不懂的复杂图案,这微暗的颜色似乎在对温煦展示独属于它的历史,花朵形状的瓶口处被同色同图案的瓷片紧紧盖住,瓷片上面有一圆环;湖水自瓶口向下流,滑过纤细的瓶颈,滑过圆圆鼓起的瓶身,一直滑到瓶底。瓶身起伏的弧度自然而流畅,再加上手指摸上去那不一般的触感,不用想也知道,这瓶子定然价值不菲。
呆愣中的人此刻迷茫的不是这莫名捡到的倾城宝贝,而是这瓶子!刚刚竟然是这瓶子救了他一命!
脑袋上不停滴下的湖水实在是恼人,温煦抬起手臂将额头上的湿发拢到一旁,露出了他一双清澈温和的眼。
想起在湖水中这瓶子发出的光芒,温煦将瓶子平稳的放在草地上,高大的身子跪坐在瓶子前,棱角分明的脸已经快贴上瓶身。他眨巴着眼仔细看,凑近了鼻子仔细闻,他想仔细研究研究他这救命恩瓶,任谁都不会相信,这瓶子将他托上湖面会是个巧合。
献在瓶子中不耐地动了动,她可以听到瓶子外的声音,却看不到瓶子外的景象。
那笨蛋在做什么?她听到的应该是他的呼吸声吧?他不会没有发现瓶口处的圆环吧?明明拉开圆环她就可以出来了啊?他不会将她丢在这里一走了之吧?
献一系列的问题还没有想完,温煦已经胳膊一抬将瓶子夹了起来,他感觉有些冷,他决定把恩瓶带回家研究。
当温煦走出浓雾,荒山下已经不见了剧组的影子,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过他紧贴在身上的衣裤,温煦一阵阵的打着冷颤,他突然感到一丝冰凉,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