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住发抖,夏小凝拿起枕头就朝程睿寒砸去,程睿寒没有阻挡,他站起来,冷然离开卧室。
夏小凝倔强地看着程睿寒冷漠的背影,当他走出卧室,屋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害怕油然而生。慢慢门厅传出动静,又听到开门声,听到沈亚玲的劝慰声,夏小凝不敢再倔强,她惊慌喊:“程董,我刚才说的是气话。”
说完她掀开被子急急往门厅走,程睿寒没有回头拿起皮包踏出门,夏小凝顾不得身子疼,要缓行,她飞跑过去抱着程睿寒:“程董,我错了,你原谅我。”
眸子除了寒霜就是受伤,程睿寒拉开夏小凝的手,夏小凝快速堵在门口:“睿寒,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委屈?那个杨主任根本就不是检查我的身体,她就是故意羞辱我,她把我当一个买卖的牲口,捏着我的下颚,看我的牙口有几龄?能卖多少钱?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大夫,是蒙古人!”
程睿寒凝视着夏小凝,眼神浮起怜惜,他把包递给沈亚玲,弯腰抱起光脚的夏小凝,夏小凝伏在他怀里冤屈地哭道:“睿寒,她那样对我,你回来不仅不安慰我,还责怪我,还骂我,我好委屈。”
程睿寒神色万般复杂,他把夏小凝抱上了床,暗淡地说:“小凝,你总算开口叫我睿寒了,如果你不是为陈安南,你这一辈子不会叫我一句睿寒。”
连日来的心情郁结、身体不适让夏小凝心底的烦躁情绪,如冲天的火山一样爆发,等倾泻掉这些压制在心头的陈积,高热后的身子不堪情绪剧烈的波动,虚弱的发软,夏小凝靠在床头幽幽说:“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了?你把我当下贱女人一样羞辱,你把我当应召女一样玩弄,你就差把钱砸到我脸上。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恩客,我只是你脚下一只卖身的蝼蚁,即便心里难过,还得笑着让你玩,怕你一不高兴,我就又会祸从天降,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很害怕,害怕说错话,做错事,让你龙颜大怒修理我,你知不知道你折磨我时,我的心都在哭。”
如电闪雷鸣,如唐山地震,如长江决口,程睿寒数分钟内,神色转了数道,心痛、追悔、爱怜、自责重重叠叠交错在一起。
他把夏小凝搂在怀里,轻缓地抚摸她的长发,心涩道:“小凝,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夏小凝凄然笑着:“已经这样了,说这些有用吗?我只想还完你的账,你放过我和安南。”
心一阵阵酸,心一阵阵苦,心一阵阵疼,程睿寒疲惫地问:“小凝,你跟我在一起就这么难受?我难道就没有一点地方让你留念?哪怕一点?”
夏小凝抬起墨色双瞳,悲伤地说:“你以前强迫的那些女人在离开你时,会念念不舍吗?恐怕她们离开后永远不会再想出现在你面前。”
程睿寒深深看着夏小凝,慢慢说:“小凝,不管你把我想得如何卑鄙,除了你其她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跟着我,她们不仅不想离开我,还想我能永久做她们的男人。”
不可置信让夏小凝吃惊地张开唇,她结结巴巴问:“那个在邮轮的明星了?我看她委屈得悲悲戚戚像白毛女。”
一抹嘲笑印在程睿寒的唇边:“小凝,你心思单纯,看不到复杂的世界,胡杏儿如果不做戏子,简直就埋没了她的天分。”
夏小凝从程睿寒怀里转身,怀疑地看着他,程睿寒不再解释一个字,把夏小凝抱到餐厅用餐,饭间他除了给夏小凝布菜,几乎不开口说话。
随后的几天,程睿寒没有再回龙腾苑,沈亚玲和夏小凝闲闲聊着,程董回父母家去了。夏小凝也不多嘴,管他去哪里,和她无关,最好他能一去不复返,那就清净了。
这几日没有人再来打扰夏小凝,夏小凝乐得安静,她每日除了吃就是睡,然后和陈安南煲电话粥。就这样到了拆线的日子,几日未露面的程睿寒回了龙腾苑,他一脸的冷凝,常日不动声色的脸有着压抑的烦闷揪心。夏小凝看到程睿寒这样的表情,立马变得小心谨慎,谨言慎行,她尽量避开程睿寒,避不开她就装睡,总之她尽可能少招惹这个魔头。
拆线在夜里,没有去人来人往的门诊,直接去得住院部。李主任已经侯在治疗室,她满意地看着自己做的缝合,太完美了,没有留一点痕迹,就像这朵漂亮的玫瑰花从未受过伤害,如初始一样无暇。
这夜程睿寒没有回他父母家,他让沈亚玲回去,他睡在客房。
次日很早沈亚玲就来了龙腾苑,夏小凝听到开门声惊醒过来,不是她的家,她住着不习惯,老是容易惊醒。
没一会传来程睿寒的声音,然后对话声渐渐低了下去。
这天夏小凝回自己家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明天要上班了,她要准备工作服和常备用品。她回到家后,把屋子里里外外全打扫一遍,这一周不在家住,到处都是灰,等她把家收拾得一尘不染,才准备行李,她带的行李不多,一个小旅行袋也没装满,她不想在龙腾苑留她太多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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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才刚刚好,本就有些虚,做了一次大扫除,体力有些透支,夏小凝到龙腾苑后,拿着白帕子擦汗,在她准备开门的时间,屋里传来对话声:“沈助理,夏小姐什么时间回?”
“去了有几个小时,应该要回来了。”
“这样啊,那我也不久坐了,免得她回来听到我们聊也不合适。”
夏小凝立刻把钥匙放回包里,把耳朵贴在门上。原来这个沈亚玲真不是一般的角色,是程睿寒的助理,怪不得说话这样有底气,她倒是要听听这些人背着她怎么挤兑她?
“白小姐真可怜,这几天整夜地哭,这会程董让把他所有的东西全收过来,白小姐回家不定会伤心到什么地步。”
“那没办法,程董这回是铁了心,不仅白小姐那里,外省那三个女人全要提前终止合约。”
“哦,为什么?这倒是新鲜事,是什么原因?”
“哎,还不是因为夏小姐,这回程董当了真,要遣散一些情妇。明日夏小姐上班后,我就要去外省处理这些事,G市和太原的到好说,程董一二个月去分公司巡查才会召她们一两次,A市的那位就有些棘手。程董原看着郑小姐会侍候人,又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生得也千娇百媚,还准备带回锦城,没想遇到夏小姐,这事就给搁了下来。现如今不仅不准备安置过来,还让我头一个处理她,想着她明天哭哭啼啼,还真是有些头疼,这位郑小姐心气也是高的,姑娘的身子给了程董,还一心一意想着能做正室,明个不安抚好,我还真担心她往极端走。”
“郑小姐我没有见过不知道性情,但我们家的白小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出身有出身,更难得是心性好,对我们下人也和气,从不拿脸色,有个啥事她还特别通情达理,逢年过节都封大利是包,当真是会为人处事。那个胡杏儿简直连白小姐一根小手指头都抵不上,我侍候过程董这么多情妇,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尖酸刻薄的女人。在外扮一副温柔可人的娇小姐摸样,回家简直就是河东狮,一点不如意就骂人,蓬门小户出身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反倒忘了本,变本加厉目中无人,瞧不起穷苦人。
要不是程董,她不定要陪多少赞助商和导演。看着面上清纯柔弱,骨子里其实就是墙头草,又势利眼又做作人,随她出外景,剧组给开小灶,她就是吃不了扔了,也不会给她身边工作人员一个水果。她那个等级观念就跟她是皇后妃子一样,我是受够了她的气,偏偏她还在程董面前装自己多幽静贤德,看着她出神入化的表演,我简直无话可说。”
‘扑哧’一声笑声传来:“阿欢,你这张嘴也太损了点。”
“沈助理,不是我损她,她赶走我,阿荣去照顾她,阿荣可没少向你诉苦吧?沈助理,她换了多少人,你最清楚,有谁说过她一句好话?若我背地里嚼她舌头,有可能我有问题,但侍候她的人,都说她不是,难道都是我们的错,就她天下最好?偏偏程董对她还格外恩宠,白小姐都不带着出席酒会,倒是经常带她四处露脸,真是不公平。”
意味深长的口气响起:“阿欢,这你就不懂了,程董多厉害的人,什么样的人什么心性他心里跟明镜一样,即便是他的情妇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他爱惜白小姐,自是不会让她无名无份跟着他抛头露面,免得日后影响白小姐的终身大事,但胡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