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瑞柯的夫人有诰命在身,当天便递了牌子求见顾昭仪。
消息来的时候,姜娴在昭阳宫陪容贵妃品茶:“我和她素不相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见了,枕秋你去回皇后娘娘的话。”
“见,当然要见,为什么不见?”
枕秋的腿还没抬起来,就被容贵妃的话截了下来:“难得见到人特地送脸上来打,怪新鲜的,准她过来昭阳宫见见顾昭仪。”
闻言,枕秋只好向主子投去求救的目光。
姜娴道:“贵妃既有此意,那便照贵妃的意思办吧。”
“你倒是听本宫的话。”容贵妃冷哼。
明艳美人端架子,别有一番风情。
姜娴对人只看行为不看话语,一个人嘴巴说得再动听,行为是害她的,那便是她的敌人。反倒,容贵妃每日无差别攻击,却独独对她好,好得实打实,眼睛能见到的,那对她使使性子,又有何妨?
“小事而已,你高兴就好。”
姜娴说完,容贵妃红唇微弯,高兴得非常好懂。
※
建章宫。
待郭夫人柏氏请完安后,皇后问:“你不去看郭小仪,却递牌子求见顾昭仪,意欲为何?”
郭夫人深深垂首:“素闻昭仪娘娘风仪万千,之前外子和娘娘兴许有点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些话男人家说不了,才叫臣妇递牌子进宫碰碰运气,只求娘娘开恩见一面。”她想的是,姜氏不过是乡下来的姑娘,其父姜恪郭瑞柯也见过,就是个实心眼的好骗文人,顺着顾昭仪脾气哄两句,事儿也就过去了,谅她不敢往死里得罪郭家。
皇后自然知道朝堂出了什么事。
楚家就曾有小辈因为出花而死,此预防之法一出,她家是得益的。
于是皇后淡淡道:“既然顾昭仪愿意召见你,那便礼数周全的去一趟,旁的本宫就不多说了。枕秋,你领她去吧。”
郭夫人诚惶诚恐地告退。
枕秋:“夫人这边请。”
郭夫人看见来带路的宫女模样年轻,却板着一张脸,深知自己是不受欢迎人物,更是紧绷了三分。
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格外富丽堂皇的宫殿。
枕秋冷淡吩咐:“夫人随奴婢进去时,请不要到处乱看。”
因为进了后宫,郭夫人一直战战兢兢的,只敢看路,不敢看别的。这会被枕秋一说,身体便先一步有了行动——大脑回路构造注定如此,看到“不要咬舌”命令的瞬间,人必然是会下意识地先去咬咬舌头。
于是,郭夫人也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她的目光在触及头顶牌匾时飞快收了回来。
牌匾上刻着三个字——
昭阳宫。
如果只看郭夫人的脸色,怕是会以为上面刻的是“阎王殿”。
※
昭阳宫内。
容贵妃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发起牢骚:“柏氏好大的架子,递牌子来求见,竟叫本宫一顿好等,难道不知道脚程快些?难道还要本宫派一顶暖轿过去把人接过来?”
没有比这更苛刻的要求了。
毕竟从姜娴答应见柏氏,再到柏氏从皇后那请完安,最后还得走上好一段路,才能抵达昭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