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郡主美人垂泪,如此楚楚动人惹人怜爱之态,皇帝却视而不见,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带半分感情色彩:“景元若是无事,便早些回府吧,莫叫承德老王爷等急了。”
此话一出,柳贵嫔便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好像跟自己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宫里的人不是说皇上与景元郡主关系匪浅,青梅竹马,幼时便十分亲密吗?可为何如今皇上与景元郡主说话的语气,比跟自己说话时还要冷上几分?
难不成,是景元郡主将皇上惹恼了?
柳贵嫔的眼神在皇帝跟景元郡主两人之间流转,心中暗自猜测着两人如今的关系,脸上却也未露半分神情,只站在原地安静等着景元郡主的回答。
景元郡主并不动,吸了吸鼻子,袖子里的手暗自攥紧了,有些委屈地问道:“若是今日,太后并未为景元说话,以皇上的脾性,可是真想要景元向穆婉容行礼?”
她可是堂堂郡主,比起一个区区婉容来,不知高贵多少。
听得景元郡主忽而提及自己,穆清弯不由在心中暗自叹道:这景元郡主人好看是好看,可这脑子却是当真不好使,竟看不出皇帝是在拿我当幌子激怒她。
皇帝闻言,淡淡瞥了景元郡主一眼,又温柔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穆清弯,答:“朕说过,朕并未开玩笑。”
景元郡主的眼神时刻不离皇帝,见皇帝看向穆清弯的眼神温柔如水,待到触及自己时,却又冰冷如霜,眼底的那一抹亮光也随着皇帝的眼神而黯淡下来,但接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期待地问道,“皇上今日为何独独佩了这白玉环?”
这个问题,穆清弯也想知道。
她更想知道的,是皇帝腰间的白玉环,与景元郡主身上的白玉环,到底是何联系。
脚尖不自觉在地上轻轻磨着,穆清弯有些微微的紧张。
她怕她听到的回答正是她先前猜测的那样。
皇帝听了景元郡主的话,倒是一愣。接而,他看向自己腰间的白玉环,像是明白了什么,低低一笑,“你以为,这还是我们小时候的那个白玉环吗?”
景元郡主一滞,这,难道不是小时候的吗?
“这是前些日子北江送来的贡品,说是可保平安,朕看着它与今日的衣服甚是相配,便戴了。”
穆清弯心中雀跃,再低头看向皇帝腰间的白玉环时,只觉得赏心悦目,分外可爱。
皇帝再抬头时,眼底便迸出了一抹厉光,那抹厉光直直射进景元心里,叫她心头一阵发寒。
“至于你说的那个白玉环,朕把它放在了文衍身上。”
提及文衍,穆清弯便清晰地看到景元郡主的表情已经有了一丝破裂。
若说她先前的表情只是单纯的呆愣,那现在,她的脸色已经趋近苍白。
一股浓浓的悲伤气息扑面而来,穆清弯似乎,还在她眼里看到了悔恨?
穆清弯悄悄观察着景元郡主,暗自思索着皇帝口中那个文衍的身份。不知为何单凭一个名字,便叫景元郡主如此失态。
见景元脸色惨白,皇帝心中微微满意,他就是要叫景元活在对文衍的愧疚中,日日夜夜,没有安生。
执起穆清弯的手,皇帝不再搭理景元与柳贵嫔二人,再次转过身,缓步离开。
经过柳贵嫔身边的时候,皇帝却忽而停住了脚步。
柳贵嫔心中一喜,她就知道,皇上心中还是有自己的,这个穆婉容算个什么东西!
正当柳贵嫔满心欢喜地等着皇帝唤她,皇帝接下来听到的话,却叫她脸色一僵,浑身冰凉,“暗竹香虽好,却不适合你。”
皇帝喜欢暗竹香,宫中人尽皆知。
她今日出门,便用的暗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