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离相府没多远,赶车的人轻轻道了声:“夫人,到了!”
下来迎的婢女看到跟在风周氏和风尧身后的阮初禾,一愣。风周氏低低斥责了一句:“还不去禀告,我带表小姐回来了!”
婢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进去通报,阮初禾这前脚刚走到大厅,便听到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来。
“听说你将那丫头带回来了?我看看?”这还未见到人,便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
风周氏迎上去看着站在第二的人:“这老远就听到你声音了!”声音虽大,但却透着说不出的柔情。
然后向着第一个人微微行礼:“爹爹!”
阮初禾也跟上去:“外公,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
居首位的定北侯扶起阮初禾,眼里有些湿润:“行这些虚礼作甚?丫头受苦了!”
阮初禾摇摇头,定北侯坐到主位上,其他人才落了坐,但众人看着阮初禾头上厚厚的纱布,都很是不忍。
定北侯原先是定北大将军,退下了之后将军之位由其长子继任,二子和三子任副帅,父子四人皆在北疆屡建奇功,虽说这么多年举家在北疆,可风家的名声却如雷贯耳。
这还未开口说话,便看到两位年轻妇人扶着一位华贵的老太太进来,虽说这老太太看着有些年纪,但精气神看着却比京中妇人不知好多少!老太太屋中打量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阮初禾身上,阮初禾起身欲行礼,她健步上来,拉住她:“这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这么多年了有没有想外祖母啊?”
阮初禾重重地点点头:“想!”老太太高兴地笑着拉着阮初禾便往自己怀里按。
碰到额头的伤口,阮初禾轻轻哼了一声,老太太赶紧松开,心疼得不得了:“是不是外祖母弄到你伤口了?”
阮初禾摇摇头,老太太却是不信,朝着门外喊:“快,赶紧请大夫!”
阮初禾笑着看着老太太:“外祖母这拉着我说话,我都还未见过二舅母和三舅母,要是她们误会我忘了她们,我可是要少很多礼物的!”
跟着的两个妇人闻言,都笑出声来。老太太看向这二人,将阮初禾交到她们手中:“行行行!喜欢黏着你二舅母和三舅母就跟她们走吧!省的老身看着烦!”
阮初禾看着老太太这样子,上前软软的叫了一声:“好祖母,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老妇禁不住阮初禾这语气,立马破功,她看着自己的二儿媳和三儿媳:“你们带她先下去看大夫!”
二人齐齐行礼:“是!”
阮初禾朝着众人微微低了低身子:“初禾告退!”
老妇想想不安心,对着三人的身影:“让他们小心着点,千万别弄疼了我的乖孙女!”
进了内院,伺候的人立刻开始忙碌,好半天之后一个婢女神色慌乱的出来给门外的两位妇人禀报,两位一听,面色顿时沉了,二儿媳风萧氏敲了敲门,询问里面正在沐浴的阮初禾:“初禾丫头,二舅母和三舅母可以进来吗?”
阮初禾一愣,看了看自己身上,瞥见满身的伤,顿时明白了,见阮初禾不说话,风萧氏又问了一遍,阮初禾才轻轻应了一声。二人进门,远远便看到阿宁背上的鞭痕和烙印,三儿媳风林氏沉着脸退下去。
定北侯府大厅里,远远便听一声响,随后便听到老太太震怒的声音:“欺人太甚!”
风林氏迈进去的步子顿了顿,望见碎在地上的杯子。
风震看着自己妻子站在门口,出口问:“静媛,你怎么来了?”
风林氏看着老太太的面色,低低说了一句:“还是等娘气消了再说!”
老太太知道肯定是关于阮初禾的,深吸一口气:“这气消不了,你说吧!”
风林氏低了地身子:“初禾丫头身上都是伤,新的旧的统共应该很多年了!看着像是鞭痕,烙铁之类留下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定北侯膝下三个儿子,却只得阮初禾的娘亲这么一个女儿,全家都宠着,到了孙字辈原本三儿媳有过一个女孩,但北疆苦寒,没出生多久便夭折了,算下来更是没有孙女,所以全部的宠爱都给了外孙女阮初禾。
风林氏不敢看自己婆婆的脸,虽说嫁进风家这么多年了,全家和睦,婆婆也从未跟她们生气,但当年身为定北大将军的风定康和其夫人可是领兵平定北疆的功臣,据说当年定北大将军夫人那一手双刀那可是使得出神入化,使敌人闻风丧胆。
听清风林氏的话,屋中空气顿时冷下来,定北侯手里的杯子直接被他捏得粉碎。
老太太看向风周氏:“老大,明儿你要去相府清点东西?”
原先老太太还管自己儿媳妇叫老大家的,老二家的,老三家的,后来嫌麻烦直接儿子和儿媳妇一块按长幼叫一个名字,老大,老二,老三,好记。
见婆婆点到自己,风林氏站起来回话:“是!”
老太太捏着桌沿站起来:“为娘和你一起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欺负我定北侯府的人!”</div>
这么多年了,定北侯府的府中事都交给长媳风周氏,老太太几乎从不插手,可这次她却提出要一起去相府,风周氏和风林氏知道,自己婆婆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定北侯府向来护短,阮初禾现在不过十六,看着那满身的伤别说老太太生气,在座谁不生气?
风周氏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