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放箭——!”草丛后,公孙衍冲着身后摆手,低呼了出来。
那目光始终随着马匹移动,一直到其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一颗本已经寂灭的心,在这一刻又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公孙将军,这是为何?”兵将松开手中的弓,侧过脸来。
吞咽了口水,公孙衍凝视马匹消失的地方许久,这才随口说了一字:“等。”
“等……?”兵将狐疑。
“对,等。”公孙衍肯定的点头。
“等什么?”
兵将再问,公孙衍却没有说话。
正当此时,又是一匹快马奔来。这一次是另外一名魏军探子。
来人勒住缰绳后先是看了看前者那离开的方向,这才将马匹牵到隐蔽之处拴好,转身往半山腰跑了去。
居高临下的看着来人,一直无精打采的公孙衍急忙跑了两步迎上去,双眼放光。
“如何?”二人刚一照面,公孙衍便急切的发问。
“回将军,就在方才,有人不知道跟赵军将领说了什么,然后赵军便后军做前,匆匆离开了。”
“看来吾猜想的没错。”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公孙衍高兴的击掌。
四下张望着,一脸的欣喜。
“公孙将军这……”不远处的兵将被公孙衍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疑惑的看向身边兵士:“今日似乎很不正常呀!”
“是不正常。这高兴起来跟往日里在殷城的时候一点都不像。”
“不过话说回来,在殷城的时日里,也没见将军这般兴奋过。”
二人私下里小交谈,却也没有人上前问什么。
如果全旭在此,也许会在此时为公孙衍感到高兴吧。
上一次的促膝相谈,全旭能够明显感觉到公孙衍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渴望。
就像那种好不容易从沙漠中走出来,吊着一口气爬到了水边的人一样。
除了公孙衍自己,便再没有人知道当初在锺邑的那段黑暗时光,那种焦灼,那种煎熬。
身为时代大才,公孙衍虽然并不是特别是清楚太子申究竟是为何这般看中自己,可心里却是明白,如果不能立一些功绩,自己早晚还是会坠入深渊。
就好像当初执着的要留在村落中查清凶杀案背后的真相一样,其不喜坐以待毙,有机会自然利用机会,没有机会更要想着办法尝试着寻找机会。
如果等待别人把机会送上门,那最后的功劳,有几分算自己该得的呢?
内心里的阴云散去,公孙衍当即开始吩咐兵士准备起来。
……
快马驰入铮邑北门,来人很快面见了赵刻。
紧接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铮邑里响起了紧急集结的号角声。
对大戊午差人送来的消息,赵刻还是相当在意的,几乎是听完就下令集结大军。
可自打出兵以来,这四万大军非但没有经历过战事,反而随着赵刻在这铮邑懒散惯了。
紧急集合的号角响起,一些兵将最先想到的并不是召集手下兵士,而是和城墙上的兵卫问话,是否有魏军前来进攻。
就这样,原本很简单的一次集结,愣是闹的赵刻很是恼火。
还好,来报信的不过是一个兵将。倘若是朝中某位卿家前来见到这种局面,这堂堂公子的脸该往哪里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