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龙,尔胡说八道什么?!”公孙鞅扭头一声狂吼,“鞅一生为秦,几时有过卖国之举!”
“几时?就今时。”
“放肆!来人,将赢虔和甘龙轰出去!”事情到了如此局面,以公孙鞅的经历,如何能不知道这二人是有意来找事的?
殿门外,家老听到公孙鞅的嘶吼,正要动身,却被几个拎着棍子的壮汉围住。
“这竹简就是证据!”偏殿里,赢虔趁着公孙鞅分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将竹简夺了过去。
公孙鞅欲抢,赢虔却顺手将竹简扔给了甘龙。
到此时,公孙鞅的脸色一片煞白!
从赢虔突然登门拜访,到停留一个时辰之久不肯走,再到刚见面没一会,突然就有人送了竹简来,紧接着便是甘龙带人闯入。
所有反常的事情加在一起,公孙鞅忽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个局。
接过竹简的一刻,也不管公孙鞅如何嚷嚷,甘龙直接打开读了起来:“多谢大良造奉上金钱珠宝助吾大魏兵士买空咸阳,先生入秦多年,列国皆传先生富可敌国,今看来传言不虚。然,回途路上恐有变故,还望先生多多照料。先生为秦谋划多年,熟知秦国国策和诸多朝政,定然能够助寡人挥师灭秦。待先生脱身入魏之时,寡人自当拜相封君。”
听甘龙一字不差的读完,公孙鞅疯狂的伸手指去,破口大骂:“胡言乱语,此竹简定是尔等有心伪造,吾一定会将此事禀明君上,严惩尔等宵小之辈。”
“伪造?”甘龙将竹简刻字的一面转向公孙鞅,冷冷的笑着:“上面有魏国国印,此还能伪造不成吗!”
“好一个公孙鞅,难怪看了一眼就要着急的将竹简烧了,却道是有此等谋划!”赢虔往甘龙身边走了两步,装模作样的看了眼竹简上的国印。
幽幽烛火下,那国印清晰可见。
公孙鞅一下子瘫坐在地。
……
咸阳市集。
陈轸带着两个兵士扮作的仆人闲庭信步的走,口中不时的大声嚷嚷着:“买,全都买了。”
声音传入不远处的人堆里,顿时有五个佩剑之人往陈轸走来。
为首者一副正人君子的长相,只是走起路来,那嘴角总是带着一丝冷笑和倨傲。
来人毫无礼节的打量着陈轸的衣饰:“关外来的?听声音,像是三晋的。”
“这位壮士可是大良造府上门客,姜钜?”陈轸不慌不忙的转身,也不曾生出惧意:“深夜还在奉命暗查列国潜伏的商贾细作,着实是尽心尽责。可壮士是否知晓,大良造就要人头不保了。”
“休要胡言!敢咒大良造死,抓起来!”姜钜撇了撇嘴,挥手道。
身后几人顿时将陈轸围住。
陈轸左右看了看,却是笑嘻嘻的抖抖衣袖道:“抓吾?尔等可知道吾是何人?便是那公孙鞅亲至,也最多是将吾驱逐出咸阳。”
紧盯着姜钜,陈轸呵呵笑了两声,接着哀叹道:“不过说来也是,公孙鞅自身难保喽,便是尔等抓吾回去,也不用担心其看到吾之后会治尔等的罪。不过秦公是否会治尔等的罪……”
“也不对……”顿了顿,陈轸又摸着下巴思索道:“听闻姜钜多年来为大良造收买死士,所做之事也皆是大良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大良造通敌叛国,此罪放眼列国也都是连同门客门人一起治罪,何况这天下,秦法最是苛严。”
“尔胡说,大良造岂会通敌叛国。”姜钜冲着陈轸斥责!
只是那目光中多出的一丝游离不定,成功被心思缜密的陈轸察觉。
虽然不相信公孙鞅会通敌叛国,可陈轸对自己身份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