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党血族在面对死敌魔党时,最大的劣势往往不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常年居于人类社会,并以人类的身份生存下去,使他们染上了一种病。
这种病不疼不痒,也表现不出任何症状,但是当他们遇到魔党时,就变得异常致命。
这是一种“人心化”的病,简单点说,密党的妖核会越来越变得像人类的心脏,无论形状、构造、功能、还是位置。
女伯爵惊诧的表情中,利维坦轻松利落地取出她的心,也即她的妖核,然后微微用力将其捏爆。血花向四处绽放,一如盛满红色颜料的气球猛然崩碎,涂了一地。
利维坦无视她一张一合的嘴,也没有时间猜测她还想说些什么,仅从她嗓子里挤出来的“气音”,也很难分辨她的临终遗言是什么内容。
对面墙上那块大屏幕的右上角,显示现在时间是下午四点零五分,从贵阳回榕江,三个小时的车程,到家就七点多了。天一旦黑下来,索菲亚的状态就会变得不稳定,必须马上走。
临走之前,利维坦途经先前进去过的两个房间,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要不要把这座废弃工厂炸掉,这样一来,也算给那些可怜虫一个解脱。但是这个想法一闪即逝,他并没有片刻停留。
出了工厂,一路疾行,赶回那个贩血窝点的小院之后,利维坦马上启动了车子,脚底板踏上油门的一瞬间,他猛然想到:这条购买血液的渠道,从今以后就断了......
这不是闹着玩的。
自己、索菲亚、克劳德加上孩子们,一日都不能断了血源。
而汽车后备厢里那些,只够大家十天的量,并且在这十天之内,他无法确保能找到下一家贩血窝点。
想到这,利维坦拉紧了手刹,开门下车,冲进了院子里的地窖。
这里的环境就像新闻中曝光的黑窝点一样,脏乱差,各种粗制滥造的医疗器械堆了一地。
利维坦只捡血包拿,能拿多少拿多少,直至汽车后备箱塞的满满登登的,才一脚油门冲出了院子。
......
......
S病毒对于人类来说,是一场百年罕见的浩劫,其影响程度和传播广度甚至远超2003年的非典。当然,感染症状也要严重的多。
索菲亚没有想到,榕江县会是重灾区,更加没有想到,自己和孩子们都受到了感染。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S病毒不会传染到异常生物身上,这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先例,譬如中世纪欧洲的黑死病,对于血族来说同样是场灾难。
县卫生局防疫办公室的医疗人员给孤儿院所有人、连索菲亚带孩子们、全部注射了抗毒血清之后,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叮嘱道:“等利维坦院长回来了,打这个电话联系我,检测结果显示,他也是病毒携带者。”
“好的,那您慢走。”索菲亚收下名片,把这些穿白大褂的医生送了出去。
晚上八点的时候,利维坦仍旧没有回来。
索菲亚有点心慌。
在她的概念里,利维坦是个很守时的人,以往“采买”的日子,他归来的时间从未超过晚上七点。
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过去,每次都是相同的提示音,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克劳德在一旁安慰道:“以利维坦的性格和能力,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县里去贵阳,一路上多是山道,可能车子出了状况也说不定。”
“......”
多苍白无力的安慰。
车子出了问题,能把一只吸血鬼困在路上?
目光呆滞地盯着窗外,索菲亚没有说话。
十点的时候,索菲亚哄着孩子们睡下了,直到最后一个小孩合上眼睛,她脸上的愁容才显露出来。
她换上平时外出穿的那件外套,想要出门去找利维坦,被克劳德拦住了,他说:“我去。”
克劳德和利维坦是兄弟,他能够追踪他的气息,还有一个原因,万一迟迟找不到利维坦的话,索菲亚跟孩子们呆在一起,失控的风险会小一些。
叮嘱她几句“一定要忍住”、“要小心”、“等我或利维坦回来”,克劳德出了门。
回到房间,索菲亚开始胡思乱想。
是什么原因致使利维坦今晚不守时?是什么事情比自己发病还重要?是什么人能把他阻拦在贵阳回榕江的路上?
索菲亚越想越害怕。
没办法不害怕,打利维坦和自己定居在这以来,处处小心,事事低调,他办事知道轻重缓急,出门一趟,除了采购鲜血,绝对不会在任何事上耽误时间。
现在这样的情况,简直是逼着索菲亚往最坏的可能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