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云水湾,就像蒙着纱的少女,透着朦胧的神秘感。
南宫千沫站在庭院里,一阵风拂过,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紧紧关着的雕花木门,人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竟然大半夜偷偷摸摸的跑来这里?
垂着头往外面走,身影被月光拉的又细又长。
走着走着,蓦然顿住。
回头,仰着脸,往上看去,二楼的灯光竟然亮了起来。
他还没睡?
就在思绪万千之际,忽然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落进耳膜里。
南宫千沫心里“咯噔”一下,脑里浮现出前晚,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样子,环顾了下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靠墙躺着的人字梯上。
主楼有三层,一层四米高,那个人字梯目测有两米,加上自己的身高,应该可以爬上书房的窗户。
心里粗略计算了下可行性,南宫千沫没有再犹豫,搬起梯子绕到庭院后方。
抬头,看了眼上方,将梯子撑开,架在窗户口的下方,确保稳定性没问题,这才身姿灵活地顺着梯子,一点点接近窗口。
于嫣然睡眠浅,稍微有一点声响就会惊醒,几乎是在二楼发出声响的那瞬间,眼睛就睁开了,连鞋都没穿就急匆匆的从三楼跑下来。
推开主卧的门,落入眼底的是一片狼藉,茶几被踹翻,上面的东西滚了一地,男人弓着身躯,背对着门,躺在纯白的羊毛毯上,口中吐着不清晰的话,像动物受伤时,低声的嘶嚎。
她知道他是在拼尽全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盛哥。”于嫣然蹲下身子,满眼心疼,轻声唤道。
灯光打在男人身上,露出的半张脸,眼闭着,薄唇不停哆嗦,双手紧抱着自己,犹如坠入冰窖的模样,偏偏额上的却有汗珠不断冒出。
“盛哥。”于嫣然看着他这样子,心如刀绞,俯下身,手穿过他的脖子,要将他扶起来。
“别碰我。”夜盛烯脸往里侧的更深,脑里还残留着一丝丝理智,知道是于嫣然,拼命压制住要将她推开的冲动,嘶哑地道:“你出去,不要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音还未落完,男人掩在羊毛毯的半张脸,暴露在灯光下,额角不知道撞到哪里,破了口,血流如注,染红了半张脸,眼透着妖异的红,他说:“嫣然,救我。”
“你等我。”于嫣然收回手,人消失在房间里。
夜盛烯只觉得全身万蚁嗜骨,手狠狠地抓过手臂,一下又一下,可这样就如同隔靴挠痒,身上的痒,身上的痛丝毫得不到缓解,犹如困兽,拼命嘶吼,砸完所有能砸的东西之后,开始伤害自己。
南宫千沫从书房里出来,走到卧室门口,看到的就是,男人对着墙壁疯狂地砸头,一屋的狼藉,旁边的浴室门摇摇欲坠。
砰—
浴室的门不堪重负,砸在坚硬地板上,发出最后的声响。
南宫千沫愣了五六秒,下一刻,人冲了进去,将他从墙壁拉过来,制止他自残的行为,下一秒,瞳孔猛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