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明很是理智,他软下了语气:“这些年你受苦了,为父知道错了,可你就算恨为父,也要想想没有了孟府当靠山,你以为你这个孟家大小姐还能在赵府安心做你的状元郎夫人吗?我劝你,现在立刻进宫,就说所有的证据都是你夫君赵子安伪造给我们孟府的,他刑部侍郎赵子安才是罪魁祸首。”
孟清幽脸上笑意不见,带着认真:“父亲,你以为我能有今日,凭的是孟家人的势力?父亲,你太不了解女儿了。”
说完,她再也不看牢内众人,毫不留恋离去。
翌日一大早,流星便递给云千忆一封书信。
“谁的?”
“送信的人没说,只说主子你看过便明白。”
云千忆展开信笺一看,眸色冷淡了下来。
她快速收拾好,带着流星出了殷府。
“小姐,咱们去哪里?”
“吉庆酒楼。”
流星知道肯定与那信笺有关,她见主子眸光陈肃,知道恐怕不是单单去吃饭那么简单。
她暗暗给千机楼的守卫传递了消息,叫他们到吉庆酒楼接应守卫主子。
二人来到吉庆酒楼,往日里生意兴隆的吉庆酒楼,今日却冷冷清清。
她一步跨入大门,小二守在门口:“姑娘请留步,咱们酒楼今日被一位大人物包下了,您请别处用餐。”
云千忆嘴角微勾,眸光沉了沉:“我就是那位贵人请来的。”
小二一看她的装扮年纪,却是与那位贵人描述的大致吻合,便放了云千忆进去,流星却只能守在外面,不让她进入。
她轻功跃起,随着云千忆进入的方向,在屋顶上跟着她的步伐,确定可以随时进去。
大厅中央正在进行歌舞表演,这表演不同别处,有男有女,服装也设计的很新颖,别处心裁,舞蹈仿佛在讲述着一个故事。
她看了几眼,仿佛说的是一个从小在家族中不受宠爱的庶女的故事。
她不再去看那表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人等着她。
“贵人,云小姐到了。”掌柜十分恭敬,那恭敬中他微颤的手显露了他的恐惧。
云千忆朝雅间望去,那里坐着一个身形妙曼的女子,她乌黑双光的头发挽起一部分,另一部分垂在肩头,是还未出嫁时闺中女子的装扮。
她嘴角勾起:“顺嫔娘娘,好久不见。”
顺嫔望着云千忆,那双眼眸毫无波澜,整张面容充斥着安静与淡然,她笑着伸手:“请坐。”
她点头落座,立刻有侍女奉上茶盏,云千忆接过,淡淡扫视着茶水,里面并没有毒,却为何是顺嫔的丫鬟奉茶,而不是这酒楼的小二。
她正思索间,忽然望见顺嫔身边多出了一把椅子。
这绝对不会是小二的疏忽,已她今日的架势,以小二对她的惧怕,也不可能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那么,这一张椅子,是给谁留的?
顺嫔望向下方大厅内的表演,眸光盈盈波光流动,里面潜藏着什么在波光的深处。
她笑道:“小时候,我最爱看戏,长大一点,又喜欢看美人跳舞,好在我身段好,够努力,很快就学得一身好舞技,也因为这一身的本领,本来对我不闻不问的父亲开始关注我,开始为我寻一位好郎君,他千挑万选,把我送进了宫里,成为了皇帝的女人。我可以看很多美人跳舞,可以吃上等的珍馐美味,可以用最好的胭脂水粉,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却发现我又像小时候一样,开始喜爱看戏了。”
云千忆轻声:“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顺嫔望着她:“不是得到的不珍惜,而是从未没有得到时,抱着那样的天真,可一旦伸出其中,才发现,一切都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宁愿学不会跳舞,我宁愿平庸寂寂无名被父亲永远忽视,我只求能过平平淡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