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我是真的开始焦虑了。
从佩佩那不停的,看起来完全控制不住的,眼角流下的泪来看,大概是说了一些让他听起来很是心痛,跟不敢相信的话。
但同时我看着这位中年男子和洋洋交流的神情,却没有看出任何的类似于对童工的“压榨”或者是“欺负”的意思,而只是神采飞扬的跟他说着一些话,并且洋洋看起来还很是开心,不停的点头,这样像是在听这些什么其他上面的安排跟指点一般。
这个时候我也不能去问佩佩到底说了些什么。
毕竟佩佩只是在那儿不停地不停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哭泣,他似乎什么话都说不清楚。
整个人看起来比偶然见到洋洋的时候看起来还崩溃。
眼看着,我只能在这里干着急不知如何是好,不停的在心中纠结着矛盾着,想着要不要冲上去之类的。
而这个时候洋洋也慢慢的似乎是要准备走了,离开了。
他将二十元平平整整的放进了口袋里,并且老板给他拿一块毛巾,他将因为刚刚淋了全身,湿透的全身给擦了擦之后,拧了拧衣服上的汗液和水的混合,一脸心满意足。
并且还笑容满面的拍了拍放着二十元钱的口袋,对这一切似乎都乐此不疲。
接着,老板拍了拍洋洋的肩膀,洋洋一脸严肃的和他对话着,并且还指了指外面的货车。
再洋洋向外看的时候,我浑身一哆嗦。
即使我和佩佩在他的视线盲区,我都有些害怕的拉着佩佩再往里面缩了一点。
不知道老板跟他交代了是什么,洋洋竟然比了个OK的手势,就在我看来无疑是在确认交接着下一次的活。
至于为何我还是不敢冲上前去的,主要原因也就是因为。
我似乎看到了洋洋被迫的全新的生活,一个充斥着汗水,负荷的,一个小小身板做着一些,在我看来完全是,一是法律不允许存在,二是实在是触目惊心。
一个可能相对于他来说有着苦衷的新生活。
而这在我今天了解来到之前,我是完全都不知情的,在这之前我的印象里他只是那个在学校上学的孩子,因为看到了截然不同,因为看到了他因为看到了亲人离去之后他一个人所支撑的命运。
因此我陌生了,我也害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再去跟这个小孩交流,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跟他说一些话。
一些“无用”,可能对他而言压根就改变不了什么的话,我更害怕,我跟他说了再多建议了,再多他都还是觉得还不如扛麻袋来的痛快。
我尽量的麻痹着自己,因为这一幕幕包括他站起来时,腿似乎麻了一半,有些没站稳抖动的模样,在我眼里都是应该是一些二十多岁的小伙做的事,我想如果瘦猴今天看到了这个场景,他都会唏嘘一场。
我戳了戳佩佩,因为我已经注意到老板和他在进行道别了。
在他们不知道叮嘱了些什么之后,我也注意到佩佩的情绪状态似乎开始有了那么一些些好转,就好像刚刚发生了一个转折一般的。
所有的我没能听懂的句子,从刚刚他泪流不止到现在的相比之下,不知道是哪句话让他突然就开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泪腺。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不过令我更好奇了,我对他小声的说“快点我们赶紧藏好吧?”
因为此时洋洋似乎已经要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