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有所不知,登州的百姓穷啊!”曹佾抹了抹眼角,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滕子京狂撇嘴,奢侈还有理了?若如此,大宋臣民全部沉『迷』于享乐之中,岂不是就能打退辽国与西夏?
“登州穷,是因为土地不适合耕种,再加上沿海风暴时有,海盗倭寇猖獗,有时候契丹狗打草谷,也能来到登州,这都是原因。
但是登州有海产啊?如今解决了海产储藏运输的问题,所以登州百姓有了指望。
百姓捕捞不易,一家老小全指望这些海产生活,所以价格贵一些,也是常理,更何况长途贩运,靡费不知几何。
但是百姓有了银钱,才能吃饱饭,才能捕捞更多的海产,才能更加的富足。
我之所以叫了这么一大桌子菜,也是为了登州的百姓。
老大人想想,这一桌子菜,花费百贯之多,酒楼固然盈利,但是百姓也能捞到实惠不是?而且酒楼依法纳税,衙门也能收到更多的税,国库也能多谢银钱,有了钱,朝廷才能更好的为百姓服务,这是三厢有利的事。
既然对大家都有好处,景休恨自己不能多吃美食,多饮美酒,为百姓,为国家,景休恨不能死在美酒美食之上。”
曹佾说着说着,由原来的狐疑,说到最后连自己都信了,未二郎真是人才,当时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自己还训斥他来着,原来这还真是很有道理啊,损失的只是我们这些有钱人,却让天下人都得到了好处。
当然,有钱人开酒楼,收海产,赚到的只会更多,原来钱是要花的啊!越花越有钱啊!
曹佾越琢磨越有道理,最后忍不住一拍大腿,我特么真是太有才了,他兴致高昂的道:“老大人,景休不才,但是也是大宋国舅,身为国舅,岂能不以身作则?”
滕子京目瞪口呆,这不对啊!天下财富是有数的,世家大户和朝廷收的钱越多,百姓的钱便会越少,与民争利这种事情,如何能做得?但是为何国舅爷这番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呢?
一旁的贾章下巴都掉了下来,这是哪门子道理?简直离经叛道啊,不过我喜欢,若是这样,岂不是自己逛青楼也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了?
曹佾嘿嘿的小声笑了,更加坚定了与未二郎交好的决心,这小子就是个妖孽啊,相处的时间越久,便会发现这小子越多的秘密。
听说未二郎在家闭门苦读?想要蟾宫折桂?嗯!明日自己亲去送些笔墨纸砚,文人不就好个文雅嘛!
这边曹佾想的美得冒泡,那边滕子京终于回过神来,诡异的看着传说中不学无术的国舅爷,心中暗暗把这位天下能排的上号的纨绔提升了几个档次,此乃大才,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国之栋梁,为国家理财,让大宋国库充裕,万民安居。
贾章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连滕子京这般顽固的老家伙都能说的哑口无声,这绝对是人才啊,以后是不是要多亲近呢?这样自己挥霍一下,是不是就名正言顺了?
这时候的社会风气还是很开明的,理学那种灭人欲存天理的学说还只是萌芽。
所以滕子京想通了,也就不再纠结,抄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鲷鱼刺身,透光阳光折『射』的鱼肉,泛出晶莹的光泽度,沾了沾酱料,一口咬下,紧实的鱼肉在口中弹起,甘爽鲜甜。蘸取现磨的山葵后,在唇齿中留下清淡与冰凉,将鲷鱼的美味放大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