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狄青率先开口道:“二郎,你是有本事的,这次胜利如此容易,你居功至伟,锦衣卫的神兵利器,也是关键所在,我听你的,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德用也缓缓开口道:“乘胜追击,本就是兵家之道,既然你小子有把握,就去做好,只是善后的事情,一定要圆满,不要授人以柄。”
有两位军中大佬发话了,其他人的意见就不重要了,未央当即拍板道:“好!两位大帅率领大军,以锦衣卫的火炮为攻城利器,打开南京的大门,无论如何艰辛,此战也一定要拿下南京城,把耶律重元『逼』进云州,夺回幽州。”
未央这次不打算参战,大军作战,没有什么花哨,比得就是谁的人更多,谁的兵器更锋利,谁的铠甲更厚实。
基本上像这种大规模作战,已经杜绝了一切的阴谋诡计,就算是卧龙再生,也只能硬碰硬。
他不想出手,只是因为,他想锻炼一下自己的军队罢了。
如今的辽国已经是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若是还不能战而胜之,那么所谓的十年之后,也就是个笑话罢了。
未央总不能一直自己亲自出手吧?他只是一个人,并不是真正的神仙,顾不了万里河山,只有军队自己强大了,才算是大宋真正的强大。
更何况又有大炮这种攻城利器在手,未央不认为会打败仗,就算是耶律重元再厉害,在这种划时代的人肉粉碎机前面,也只有仓皇而逃的份。
说实话,未央不是个嗜杀的人,所以对于战争,非常厌恶,眼看着一条条人命在自己手里面消失,未央总是充满了恶心感。
对于生命有敬畏之心,这才该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正常思想,而不是生杀予夺。
所以当战役打响的时候,未央只是安坐在营帐里,陪着赵祯喝茶,对于打成什么样,似乎君臣两个都不在意。
两人面前放着一个棋盘,纵横十九道,两人各执黑白,杀得不可开胶。
未央纯粹就是个臭棋篓子,赵祯虽然棋力高超,但是显然心不在焉,两人倒是杀了个不亦乐乎。
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赵祯终于坐不住了。
“二郎,你就不担心?”
未央当然不担心,就算是败了又能怎样?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
何况看这情形,很明显狄青与王德用是打算用大炮生生的把南京城里的人吓死,还没到进攻的时候呢。
大炮这种利器,虽然看着吓人,但是避开的方法还是很多的,比如趴在沟里,只要不直接命中,基本上没有啥事。
不过这如同雷公打雷一般的声音,在这个时代,吓都把人吓死了,哪有功夫去想这些?更何况他们也不懂不是?
“圣人,您不用担心,区区幽州,还挡不住他们,静待消息便是。”
赵祯心急火燎,怎么可能不担心,不过看未央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不由笑了,“二郎,说起来你倒是稳坐钓鱼台,你锦衣卫装备精良,连带着狄爱卿与王相公都受了你的好处,偏偏别的禁军,没有一丝表示,莫非二郎看不上?”
未央撇撇嘴,“圣人,不是臣小气,就算是臣给他们供应兵器铠甲,又有几成能落到将士们手里?说不好前脚臣给他们,后脚跟辽国打仗的时候,就能碰到自家的东西,还不如不给。”
赵祯心中好笑,这不就是亲疏有别嘛,说这么多借口。
人家狄青与范仲淹、滕子京等人交好,王德用的孙子是你未央的兄弟,自然要大力支持,至于其他的禁军,跟未央没有啥关系,就算是有好处,也轮不到他们。
不过能有三支如此强悍的军队,赵祯已经很满足了。
一直以来,大宋的恐辽症都非常严重,就算是此次会猎之前,也给了不少岁币。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一百年的恐惧,就算是未央横空出世,没有真正在正面战场上打败辽国,大宋依旧没有信心,这就是所谓的自卑。
赵祯毫无疑问是古往今来最仁慈的君王之一,未央甚至认为他可以排进前三。
但是仁慈就意味着软弱,赵祯也不例外,骨子里依旧有些软弱,要不然范仲淹变法,也不会拉拉杂杂那么多年,几升几降,最后活活累死在任上。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赵祯在一点点的改变,从骨子里开始改变,已经有了一些英主的影子。
未央相信,只要经过几场大战下来,让赵祯内心的自信开始慢慢建立,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君仁慈君王,未必会弱于秦皇汉武。
当然,前提是有未央在。
。。。。。。
耶律重元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摊上,一个美『妇』人跪坐在那里,面『色』严峻,低着头苦苦思索什么。
“阿鲁曼,那神兵如此犀利,大宋皇帝还有金龙护佑,乃是真正的天子至尊,天下之主,这是本王亲眼所见。”
阿鲁曼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位英武的中年人,不过几天的功夫,鬓角已经有了几缕白发。</div>
“王爷,逃吧!”阿鲁曼开口说道。
耶律重元猛地站住,怔怔的看向阿鲁曼,这个美丽而又富有智慧的女子,自从跟了他之后,一向以智者闻名,就算是耶律重元的王妃,见了阿鲁曼都自惭形秽。
耶律重元一度认为,阿鲁曼就是上天派给自己的智者,是自己的诸葛亮、张良,助自己登上大辽皇位的军师。
此刻从自己的军师口中说出这句话,耶律重元有些不可置信。
阿鲁曼叹息道:“王爷,军无战心,将无斗志!区区一些兵器,就把大辽的男儿吓得仓皇而逃,所谓金龙护佑,就让辽主远遁三千里,更何况我南京这边兵力虽广,但是精兵不多。
这些精兵,都是王爷日后起家的本钱,却是万万不可折在这里。”
耶律重元沉声道:“破釜沉舟,未必不可一战。”
阿鲁曼摇了摇头:“就算是胜了又如何?以我观之,大宋的那种兵器不是人,不需要休息,可以一直攻打下来,不知疲倦。
就算是我们侥幸胜了一两场,但是人家却依旧可以卷土重来,故技重施。
而我们却没有任何有用的法子,却克制那种兵器,这才是关键所在。”
耶律重元颓然的坐在了地上,“莫非是天欲灭我大辽乎?”
阿鲁曼不再言语,只是坐在那里沉思。
她的思维之中,把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最终脑海里浮现一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