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前面不远便是江安郡地界。”车夫高毅远远的看到地标,放缓了车速,低头向车内询问了一句。“我们是继续走官道,还是直上安丰山?”
这两条路各有利弊。
官道更为宽敞,车马容易通行,可以绕过安丰山深处那些更为危险的区域,但路程会延长许多。
直上安丰山,车马很难翻山越岭,肯定要弃车马而行,途中有可能遇到一些危险的野兽,但路程比之官道要短很多。
严威下意识的看向郁承渊,视线中带着明显的询问之『色』。
只见郁承渊伸手撩起了门帘,手抵在车门上回头看了他一眼。
严威瞬间明悟,先一步推开车门,两人同时下了马车。“我们兵分两路,我与程兄弟直上安丰山,你们继续走官道。”
“军令如山,属下本不该质疑。但大人只带一人上山实在令人心忧,不如多安排几位兵士随行?”高毅一边拉着缰绳将马车停下,一边开口。
“你们的实力与我相差甚远,同行只会拖延行程。”严威的实力与郁承渊同行都属于拖延行程的那一个,他这些属下更不用说了。
随后严威用了些内力的小手段,独独将压低的声音传给了高毅,“我们先一步前去,可以先探查一下情况,人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
“大人所言极是!”高毅说着朝着严威一抱拳,“属下等人先行一步,大人、程兄弟,保重!我们安丰山难民营地见面!”
“大人、程兄弟,保重!”其余兵士也在马上抱拳示意。
严威与郁承渊抱拳回了一礼,“保重。”
目送车队远去,郁承渊运起内力,向另一个方向前行,“先入城。”
严威连忙跟上。
两人在江安郡边缘的一个城镇呆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出城上了山。
翻越安丰山路途短也只是相对官道而言,两人连夜赶路,临近难民营地时,天空已经透出了微光。
在附近稍作休整,两人这才进入营地。
他们刚踏入营地,柳县令便带着师爷迎了上来。
不等柳县令开口,严威便拍了拍身上垒在一起的麻袋。“我们是来送粮的,快先找个地方让我们把东西放下!”
严威自己倒不在意这点负重,他在意的是郁承渊身上的重量。
不是他不想为郁承渊分担,早在城中买粮的时候他就开口提议,这一路由他来背负粮食,临近营地的时候再将其中一些交给郁承渊。只是,郁承渊没有答应。
此时他们身上的粮食,严威自己也背不动。两人背的粮食重量都是郁承渊计算好的,刚好是他们这一路所能承担的极限。郁承渊武力修为更高,他身上的担子也更重。
“两位辛苦了,直接放下就好!”
柳县令话音还未落,早就在一旁等着的百姓便一拥而上,为两人卸下负重。
拿到东西的,笑的十分灿烂。没有拿到的,面上则是一派惋惜。仿佛他们争先恐后抢的是某种荣誉,而不是一个粗活。
柳县令看着这一幕,面上有些无奈,却没有开口斥责。
他目送百姓们将粮食送往临时的粮仓,这才转头重新看向郁承渊二人。“两位看起来面生,应该是自发前来的义士吧?”
此次江南水患笼罩的区域太广,周遭也多有耳闻。除了官面力量的支持,不少实力强劲的武者也会自己带一些粮食物资送过来。柳县令只要有时间,就会亲自招待这些武者。
“只是送一趟粮食而已,称不上义士。”严威笑了笑。
“义士不必谦逊。这些粮食在两位眼中或许不值一提,对我们来说就是‘命’,怎么会当不得?!”一旁的胡师爷看向两人的视线格外友好。
虽然附近的郡县有不少义士自发前来,但极少有人带的物资能比得上两人的。只有一些义士组成的小团体,可以与二人媲美。
严威没有继续纠结称呼问题,“县令大人,我们二人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两位能否做主应允。”
虽说柳县令没有亲口说明,但他身上那身官服足以证实他的身份。
“义士,你先说一说你的要求。”柳县令言语间十分谨慎。自从柳誉开口‘请求’了他一次,他对这样的开场白便有了几分警惕。
“我们二人想要多为难民出分力,临近郡县路途遥远。以我们两人的实力,倒不如直接入深山打猎。这样一来,恐怕在营地里借宿一段时间了。不知可否方便?”严威扫了一眼坐落在山林中的诸多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