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渊提前准备了数日, 将手上的奏折处理的七七八八, 这才前往了穆靳居住的顺昌殿。
从秘境回来,研究各类稀奇古怪的珍宝便成了穆靳的日常。郁承渊在门外等待了片刻, 神识感知下再无灵气的波动, 方才开口。“师尊。”
“进。”穆靳将手中的『药』草放入玉匣。“可是修行上遇到了问题?”
“……”显然在穆靳的认知之中, 郁承渊来顺昌殿除了修行就已经没有别的目的。虽然这是事实, 但这绝不是他的本意。如果不是深知穆靳对国家对百姓的重视, 他怎会这样做?
此时这样的询问从穆靳口中说出来, 郁承渊的心情颇有几分复杂难言。“我此次来,不是为了修行之事。”
穆靳抬头看了郁承渊一眼, 明显看出了他此时心情复杂。“三年内堆积的国事繁多, 你能兼顾修行已是不易,自不会有心再考虑其他事, 我不会因此而不喜。”
“弟子明白。”郁承渊听出穆靳明显的宽慰之意, 心下更加复杂难言, 却下意识的将自身的情绪收敛了几分, 面上不显。
穆靳看出了他此时的心情, 却误解了他复杂心情的来源。
郁承渊明白以穆靳的『性』格,不会因弟子只因修行问题拜访而不喜,他也不会因此心生顾虑。郁承渊心情之所以如此复杂, 反倒是因为穆靳口中的‘其他事’。
在处理国事之余, 他总会时不时的想到穆靳。纵然不想要让它占据太多时间, 穆靳的身影仍会时不时的会在脑海中浮现。
感情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郁承渊可以用理智控制行为, 没有理由的情况下不踏入顺昌殿,却无法控制自己不想不念。
穆靳眼中不受重视的‘其他事’,在郁承渊心中俨然已经不输于国事与修行。但这些,郁承渊却无法告知穆靳。
“堆积的国事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原国旧土也已安排的差不多。日后我来顺昌殿,肯定不只为国事和修行。”郁承渊心下复杂,但却不忘强调如今国事的进展,以免穆靳稍后心生送客之意。
穆靳察觉到郁承渊的心情并未完全恢复,却不准备继续宽慰。“你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我欲将左豪等人的拜师礼推后,待诸国使者抵达我国,邀请使者们共同观礼。”郁承渊没有直接说出他的来意,而是先提到了诸国观礼之事。
“此举有利于提升崇国在诸国间的威名。”穆靳语气中略有赞赏。
郁承渊对穆靳的反应,并不意外。臣子们尚会这样误解,更不用说极其重视崇国的穆靳。
“这一次,我收左豪五人为徒,日后仍会有弟子入门。以左豪几人的名望,也有无数武者想要拜师。可以想象,师门的弟子会越来越多。若只用师门相称,有些太过笼统,不如直接成立宗门。弟子此来,是想请师尊为宗门赐名。”
“宗门?”穆靳眼眸中有几分了然。
早在郁承渊承诺他只会将突破筑基期的方法授予门下弟子,穆靳便知道会有这么一日。
郁承渊身为帝王,不会想着身先士卒,必然会培养一批可用之人。常人培养属下或许只有几人十几人,帝王想到的则是朝堂、军队。
“既然是你成立的宗门,自是由你做主。纵然你我师徒相称,但这世间没有师尊谋夺弟子宗门的说法。”
穆靳收郁承渊为徒,是被功德诱『惑』。两人只要有这师徒之实,修行的术法不断传承下去,这份功德便会算在他头上。之所以现在并没有大量功德降下,是因为弟子的数目太少。若数目足够,自然会量变引起质变。
这功德和宗门并没有什么联系,与宗门联系起来,对穆靳来说弊大于利。
此时或许不显,随着宗门越来越大,弟子越来越多,日后的麻烦也会越来越多。穆靳从未想过要成为一个势力的守护者,若他有这个心思,在神界不可能仅有几个追随者。
而且……穆靳看了郁承渊一眼。郁承渊收下的弟子,皆为崇国的官员、兵士。帝王怎会容忍一臣二主?
郁承渊如此询问,是否有试探之意?哪怕此时没有试探,日后他回想之时,是否会有心结?
穆靳目前对郁承渊这个名义上的弟子尚且满意,他不介意给郁承渊一个定心丸。“我不愿打理宗门,与其将那些时间耗费在宗门琐事上,还不如多研究研究术法、丹『药』。”
“宗门术法皆是师尊所传,怎可说是弟子建立宗门?”郁承渊当真没有出现过成为宗门之主的想法。“宗门诸事,弟子皆可以代劳。遇到弟子实力不足之事,亦有神兽护佑,无需阻师尊太过挂心。”
穆靳对上郁承渊的视线,自是能感受到他此时的诚恳。一时之间穆靳也无法分辨郁承渊是真心还是假意。若是假意的试探倒是容易接受,若真心如此反倒有些出乎他意料。
“何必要让宗门弟子一臣侍二主?纵然你不在意,臣子们也会纠结。”穆靳给了郁承渊一个台阶。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这样的提议总不会让人生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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