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梵一句话也没交代,自顾自地,一脸清冷地就进了内殿。
倒是一贯温润如玉的顾景,跟在座的宾客们招呼了几句,这才开始散席了。
荷柒柒早就已经觉得这大殿里面待得闷了,许是没怎么吃东西又闷了一杯酒水,跟着就站起身来背着手,向着那殿门处走去。
女眷席那边,也开始散席了。
都茉莉早一步站了起来,就站在殿门旁边,待到荷柒柒走近的时候,才柔柔地唤了一句:“荷七小姐。”
你看,多好的气度,即便是荷柒柒之前,曾那么不留面子地回了她一句,可是这么个丞相府的大小姐,好像特别爱跟人亲近呢。
荷柒柒迈着不徐不疾的步子,稳稳直直地向着殿门口走去,及至都茉莉的旁侧,依旧是脚步未停,甚至连目光都未曾移到都茉莉的身上,只是懒懒地直视着前方,朱唇跟着勾出个冷森森的小巧弧度来:“下次再在面前耍花样,我可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呢。”
耍花样可以,别在她荷柒柒面前耍,不然看了会有些反胃。
退一步说,若是手段够高明,让人瞧不出来,那也可以。
绣花鞋,稳稳地抬了起来,然后又迈出了殿门,荷柒柒目不斜视,就这么走了出去。
殿门旁侧,那一抹娇花照水般清雅绝伦的身影,似乎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整个人依旧似一朵优雅美丽的茉莉花。
--此处是小白花的分界线--
芽芽不见了。
荷柒柒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何皮来寻她的时候。
“什么叫不见了?!”荷柒柒一时间还没能懂得何皮话里的意思,拔高了声调就问了一句。
好生生的一个人,还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眉梢眼角堆着的佻达之意早已经不见丝毫,何皮看起来脸上满是疲倦和自责,抿紧了嘴又接过话道:“昨晚上找了一宿,大街小巷都没找着。”
按照惯例,何皮昨儿一大早便出去做零工了,及至下午回到大别院的时候,才知道芽芽不见了。
他们几个人,昨天晚上,翻遍了整个云京城的街道角落,都没有找着芽芽。
到了现在,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何皮才会来寻荷柒柒。
毕竟那么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若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也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因为芽芽的年纪最小,所以她从来都没有跟着出去做活计,一般都待在大别院里。
芽芽有多乖巧,荷柒柒是知道的,这么一个乖巧的孩童,若说是自个儿贪玩跑出了大别院不回来,完全是不可能的。
荷柒柒抿着嘴一时间没有说话了,只是蹙着眉尖儿,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脑海里面倏地一闪,跟着就抬起眸来:“何皮,你先去访一访,这云京城内,是不是还丢了其他的孩童?”
何皮二话不说,脚步一转,跟着就去打听荷柒柒所说的事情了。
荷柒柒记得,就这近来的几天,她在那云京街道上,曾经听到过几个嘴碎的大娘,似乎是在议论着什么哪家和哪家的姑娘丢了。
她当时也没注意,说的无非就是类似于隔壁老王家未出阁的姑娘丢了。
只是,现在这么回想一下,荷柒柒倒是觉得这内里隐隐地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就是这么一时间,荷柒柒也没想出个什么头绪来。
罢了,『乱』糟糟的没个思绪,还是等何皮寻了消息再说。
好在没过多久,何皮便一路小跑着气喘吁吁地过来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着荷柒柒急声开口:“柒姐儿,这云京城里面,也是丢了好几个孩子了!”
是啊,一访才知道,原来云京城内,已经接连丢失了数十个孩童,还有不曾婚嫁的年轻少女。
丢了孩子和女儿的人家,都是一些穷苦的平民百姓,无权无势,除了整日里干着急干担心,什么事儿也干不了。
官府那边,就算去报了官,也是石沉大海得不到丝毫的消息。
说法有许多种,有说孤魂野鬼出来勾人的,有说人贩子胆大妄为的,甚至还有说什么练阴邪禁功拿来人祭的,和什么出了个丧尽天良的“食人魔”。
总归不管是哪一种说法,因为官府那边破不了案,也没个具体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