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赤髯道长劈下的紫雷所化成?
林逸猜测原委,细细想来理应如此,并无它故。遂暗运灵气,尝试着去挑拨雷种。两者乍一交触,紫芒陡盛,电光霹雳,立刻将灵气击的粉碎!
他急忙收功散气,不敢再刺激雷种,虽然内心慌乱,但表面却装作平静。
王老一眼瞧出端倪,笑着说:“赤髯老弟身负天规道盘,能召下紫霄玄雷,凶锐绝伦。常人受之,不死也要脱层皮,切莫冒然试探,待老夫传你驭雷术,方可掌控。”
林逸讪讪点头,迟疑道:“敢问天尊,何谓紫霄玄雷?”
王老说:“我与赤髯相识多年,在归顺天册府之前,曾出自同宗。吾门原为神霄派,这紫雷玄术既是本门上乘功法,威力极大,非资质聪颖、心地纯良者不传。”
他顿了顿,仿佛回忆起往事,悠悠叹了声气,开口道:“天册府创建至今,已有三百多年,那时天下动荡,六侯割地称霸,厮杀讨伐。老夫曾和赤髯效命云王,率军征战,灭去两侯,威慑群雄。”
林逸听得入迷,惊奇地问:“后来呢?”
“而后云王正要嘉奖我等,这时北幽忽然兴起,领着恶鬼妖魔侵入南方,一路势如破竹,直打到蜀国境内,因山势险恶,对骑兵不利,这才暂歇。期间另一边进犯西荒,妖族各部看似零散,危难关头却能全员响应圣女号令,将北幽军拦在圣山前,鏖战数月,斩杀长生教修士无数,血浸荒野!”
王老感慨片刻,又道:“昔日四王,属云国实力最为鼎盛,北魔到来,其余三王皆隔岸观火,想借他们之手除掉云国。可长生教有鬼怪协助,野心太大,攻克云国腹地后,用水妖封锁沿海,滋扰边城;骑兵则长驱直入,再拿燕地,于蜀境群岭下扬弓高歌。若无西荒败役,恐怕南方半壁江山都成了他们马场。”
“经此一战,云国势力衰退,四侯深知唇亡齿寒,总算罢手言和,召集奇人异士,共建天册府,驱赶北幽驻军,剿杀恶鬼,收复了各国失地。”王老说完,袖摆一挥,四方雾气无风自动,向两边散去,露出浩瀚星空,银河似锦。
浑然不觉中,两人竟聊到了晚上。
王老站起身,负着手道:“北魔残暴不仁,每攻克一地,便俘虏当地妇孺,绑于冲车前;或鞭赶男丁,让他们抗木撞城。逼得守军痛哭流涕,无法射箭驱敌。就算有将军狠心,执意让属下放箭,可在无辜百姓身上浪费完箭矢,城池亦得沦陷。”
“以人肉为盾?”林逸骇然变色,怒道:“好恶毒的法子,当真天理难容!”
王老摇头说:“唉,不仅如此,他们还抓住逃亡的流民,喂下鬼种再放走。等这些难民入城,夜里齐同化为恶鬼,四处吃人放火,吾辈修士只能连夜斩除,忙得焦头烂额。事后汇报守将,严令禁止放他们进城,可总有那么一两位是守军的亲人妻室,偷偷接进来,又是一场大乱。”
林逸垂目思考,第一次了解战争的残酷,暗叹无语。
王老转言说:“老夫前半辈子领兵征战,后半辈子荡魔救世,也曾目睹王国倾覆,皇权崩塌。沧桑一生,见惯了成败,若非北幽狼顾在侧,我早已隐居深山,独自逍遥去了。”
林逸忙劝:“如今这世道多亏有您这样的高人坐镇,望天尊可怜南盟百姓,维持天下太平。”
“太平吗?”王老低声自语,随后笑了笑,抬头看了眼天色,无奈地说:“话扯远了,老夫先教你驭雷术,以免浪费赤髯一番好意。”
林逸凝重神色,王老从五行内气、天人感应入手,循序渐进地讲解驭雷之法。
时间飞逝,近乎一个月的光阴,他俩只要吃过饭,就到山巅练习。王老偶尔说些往事,打发空闲。通过交谈,林逸也慢慢知晓了天册府的一些隐情。
比如说新晋灵官要在天枢峰修行,待技艺小成后,就得派去各处历练;而中阶灵官则有可能驻扎北疆,防范大幽入侵;仅有少部分高阶灵官能得到浮峰奖励,率弟子与机关师们搬迁上去,建立楼阁洞府,开坛讲道,培养后辈。
每座浮峰,都相当于一座小城,飘悬于云海上,从龙脉中汲取灵气,若云雾消散,岛屿也会坠落。而这些浮岛相距甚远,却能借助龙脉连接,以灵宠或法术通信,在四国境内组成修行界。平时虽不太联络,但某方遭袭,立刻就能告之盟友,好聚集灵官,共抗外敌。
这日,王老洞府外的园林中,一老一少背对凉亭。林逸双手高举长刀,咧嘴缓缓呼气,刀锋上泛起紫色雷光,且越聚越多,皆如游龙般盘绕,劈啪作响,照耀四周。
林逸强按心头紧张之情,踏出半步,双手握刀斩落,紫雷呼啸鞭出,一路撕裂大地,洞开尘土,劈向远方假山。
轰隆阵巨响,电光爆闪,假山瞬间粉碎,石屑纷溅,原地燃起大火,硝烟弥漫。
“成了!”林逸流着汗说,振刀收回雷种,归入丹田。体力略感不支,稍加调息便已恢复,而后转头望向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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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拈须笑道:“雷种相当于一件法宝,仅需少量灵气催动,就可发挥极大威力,以你现在的体质来言,再适合不过。”
“它不会耗尽么?”林逸困惑迷茫,静神内视,发觉那枚雷种竟瓦解小半。
王老摇头说:“此宝夺天地造化,黯而不灭,任其闲置,即可缓慢恢复。若能接引天雷灌注,立马就会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