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中很安静,避雨的众人似乎各有心事,一言不发,在沉默之中等待雨势的减小。
这雨也是烦闷,老天把倾盆暴雨挥洒半个之久了,未见点滴的削减之势,在茅草棚内这个狭小的空间之中,众人的脸上皆显不耐烦之色。
李康这会儿背靠着棚子四周的一根柱子,百般无聊的看着外面还在下个不停的暴雨,在他试探过那两个三旬男子之后,便没有再讲话。一次的试探就可以了,要是自己总是在那提什么私盐贩子,恐怕会惹得二人疑心。
听着雨滴落在地面上啪啪作响的声音,李康心中不由想起了一句诗句,一句听起来比较惆怅的诗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这是王维的一首送别诗里面的诗句,若是配合一些独特的背景音乐读起来,就会使人不由心生惆怅,李康前世就特别喜欢没事时念叨一下这句诗。
在李康心中惆怅的这会儿,棚内一个避雨的行人突然叫道“唉,唉,雨小了!雨小了!”
李康扭头望去,果如其言,这雨,竟不知不觉间小了下去。依这会儿的雨势,他们骑着马倒也可以赶路了。
从那人喊雨势小了的时候,在李康思量的这一小会儿,就有两个行人已经忍不住跑了出去,李九问向李康“少主,我看我们还是趁着这会儿走吧,县城离这里不远,我二人还是先去了县城避雨好了,也不知过会儿这雨会不会下大了,要是大了的话我们可就走不了了。”
“说的也是,我二人现在就离去好了。”李康拍拍衣衫,看着外面道。
李康刚刚走到茅草棚的边缘,忽的,一名持枪军士伸出手臂拦在了他身前,“且慢行,我家大人有话问你。”
听到军士的话,李康下意思的望向那二人,只见那名八字胡须男子正望向自己,他看到自己扭头,更是向自己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过去。
李康心中暗喜,鱼上钩了!他们果然是自己要钓的鱼。
按奈住心中的喜悦,李康脸上表现出一副疑惑的神色走到那人近前。
“我且来问你,你姓甚名谁,可是军府之卫士,现居何职呀?”八字胡须男子一手别在身后,另一手摸着下巴问向李康。
李康上下的打量他一下,拱手问道“不知大人你是何人?”
“放肆,上官问话你回复就好了,竟敢询问上官身份。”旁边一名军士对李康呵斥道。
“我权且不知大人是何人,为何要说出自己的身份?”李康瞪着眼望向那名卫士。
“你且看好。”八字胡须男露出他腰间挂着的铜印,让李康观看。“我乃当朝人部郎郭庆,现在你可清楚了。”
看过他的铜印,再听他自曝家门,李康心里更高兴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无疑了。他表面露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弯下腰对郭庆恭敬行礼“原来是郭大人,还请大人恕李康不识之下冒犯之举。”
郭庆点点头,“不碍事。”
“多谢郭大人。”
“你且说说我刚才问你的事情。”郭庆对李康道。
看了一眼这郭庆从容的样子,他回答道“下官李康,现忝为博陵郡廉台府下旅帅一职。”
“嗯,年纪轻轻就做了旅帅,想来你必有过人之处。”郭庆脸上展现一丝笑意对李康说道。
“大人夸奖李康了。”对于别人的夸奖,他也不会谦虚的和人家说什么自己是靠关系混到这个位置的,爱夸就夸好了。
郭庆微笑的“嗯”了一声,开始问起自己的正事,和这人说两句场面话就可以了,他可不会去跟一个低级武将在那闲扯“李旅帅,我刚才听闻你说过自己前几日抓到了几名贩私盐的贼子,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李康嘴角微翘,来了来了,一条大鱼上钩了,“回大人,李康前些日子确实是抓到了三名贩私盐的贼子,是我亲手所抓的。”
“哦,可否与我细说一二呀!”郭庆扬起嘴角,那八字胡须微微晃动,一脸好奇之样的看向李康。
“大人有令,怎敢不从。李康三日之前在巡察之时,意外碰到三名贼子正在兜销私盐,于是就把他们抓了起来。”李康洪声回答道。
“嗯!”郭庆点点头,“此等人为谋得暴利,不顾我朝律例,需的严惩。盐来百姓生计之必需之物,常被不法之徒盯上,盐量稍多一些,就可赚的盆满钵满。不知你抓到的那几个贼子所贩私盐量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