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鳞伤满脸血污的李岩,嘴角哆嗦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挥出的拳头停在了空中,血肉模糊骨头破碎的手臂也静止不动,伊然身前的一切都停止了。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伊然记得很清楚,那是中期法灵自爆都无法破开的存在。
如今这一幕,再度出现于伊然眼前。
一个年轻的身影从远处飞了过来,眨眼间就站在了伊然身前,但目光却完全放在了李岩身上。
年轻人用手指捏了捏李岩受伤的手臂,然后满是嫌弃地将手指沾到的鲜血全部抹在了李岩的衣服上。
这才讪讪开口:
“哎哟,李岩长老啊,你这手臂怎么回事,骨头都全部破碎了哦!”
“就算是用上灵阶的疗伤药剂,怕是也得好久才能恢复吧,而且就算恢复了也可能留下后遗症,毕竟是缺少锤炼的新骨嘛。”
说完,这个年轻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开始举目四望。
在发现远处地面上的长刀之后,又开始语气诧异地问道:
“怎得,今日不用刀改用拳头了?可是就算练拳也用不着把刀扔了吧?”
“你那个劳什子的镇魔刀,想想还是挺有气势的嘛!”
似乎不扎李岩的心,这个年轻人就不高兴一般,竟是完全不理会伊然,就围着李岩转了起来。
“对付个初入灵阶的小家伙,就落到如此田地,看来不用刀的你也就是个废柴啊。”
“亏我之前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呢,要不是同处洛天峰,老子早就想打你了。”
说着年轻人手指点了点李岩的胸口,紧接着后跳一步喊了一声“哈”,便是一拳打在了李岩的胸口。
可是在一拳之下,李岩的身体不过在原地晃了几下,而李岩却是猛然缩回了手,然后不停地挥舞着。
“武修的身体还真是硬啊,看来以后下黑手还是不能用拳头打。”
做完这一切的年轻人终于放过了李岩,转过身蹲下来看向坐倒在地的伊然。
伊然的目光也在于这个年轻王者对视,他与李岩不和带却并不代表就一定会帮自己,甚至还有可能是看着螳螂捕蝉的黄雀。
只是处在对方领域中的伊然就连嘴唇都难以动弹,更别说讲出话来了。
“你小子很不错啊,这才入宗几年啊就把李岩干趴下了,想不想来洛天峰跟我混?”
“诶,你小子别看着我不说话啊,洛天峰的待遇也蛮好的,在宗门内地位也高,我也就是看在你的天赋上才邀请你。”
“不然就算你已经突破灵阶还拥有恐怖的天赋,那也得在总内沉浸两年。”
“喂喂喂,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啊,本王好心邀请你,你竟然连一句话都不说!”
逐渐失去耐心的年轻人伸过手一把拉住伊然早已破碎的衣衫,将伊然扯到自己跟前,用着极为凶厉甚至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
“你别不知好歹啊,本王可是已经很有诚意地邀请你了!”
年轻人见伊然仍是没有张嘴说话的意思,再想起自己刚刚一把就将伊然扯了过来。
顿时间便是明白了什么,然后立马松开了手,让伊然再度恢复了之前的姿势坐倒在地。
“宋天鹏,给老子去死!”
感受到领域消失的李岩,抬起的拳头没有捶向伊然,而是直接打向了身前那个名为宋天鹏的年轻人。
但是意想不到的一幕又出现了。
身躯孱弱到主动打了李岩,自己却感到无比疼痛的宋天鹏,甚至都没有转身,李岩便自己飞了出去。
在砸断数十棵大树后,这才停了下来歪倒在地。
伊然明白,不转身的宋天鹏对自己战力的无比自信,是因为王者对王者之下修士的绝对压制力。
然而伊然怎么也没有想到,宋天鹏直接开口说道:
“见笑了,本王身体来不及做出太快的反应,不然还真想亲眼看到将他打飞出去的模样。”
宋天鹏叹了口气,紧接着又继续说道:
“这还多亏了你那拳架,不然我的身体可能还会更加孱弱。”
“不过你到底想好没有,要不要加入洛天峰。”
“而且你要知道,唯有加入了洛天峰你才不会遇到这些腌渍事。”
“而且,唯有你加入了洛天峰,落一峰才不会遭人惦记,毕竟你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伊然看着眼前这个名为宋天鹏的青年,想起了一个只在曾经那个世界才听到过的一个词“中二”。
但是无论宋天鹏的性格如何,对于他的意见伊然还是很用心在聆听的。
只是伊然最终的答案却唯有一个“不”字。
“我是古德爷爷捡来的孩子,虽然如今的修为战力都是靠自己的机缘得来的。”
“但是我进入洛天宗的目的始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替古德爷爷复兴落一峰。”
“如今落一峰稍有起色就被其他派系盯上,你们不管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要我脱离落一峰?”
“宋天鹏前辈,不知道你有没有坚定的必须实现的信念?”</div>
“又或者,你有没有一个必须去守护的人?”
“那我可以告诉前辈,复兴落一峰就是我的信念,落一峰的每一位弟子都是我必须守护的人。”
“而我今日所行,不过就是替那些无辜死在同门手上的师弟找回一个公道而已。”
伊然一边咳血一边声嘶力竭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宋天鹏却不知道故作不想听还是怎么地转过身去。
看到宋天鹏转过身,伊然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只能暗自神伤,感叹偌大的洛天宗竟是容不下小小的公道。
原本虽然无力再战但始终没有松开桃花剑的伊然,终是放下了桃花剑。
不再理会桃花剑的剑鸣,任由桃花剑坠落在地。
自己一路的修行实在是太累了,前脚黄煌被逼退出黄家,后脚自己就遭遇来自洛天宗的威胁。
难道在利益面前就没有半点血脉至亲同宗之谊可讲?
修行至今的伊然第一次感到了无比的疲惫,那是没有任何伙伴的独行者才能感受到的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