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倾月落,斗转星移。
夜将尽,好醒阁的院中少年一身白衣,已在苦练,短剑出鞘,电光火石,虎啸龙吟,身影快成一阵疾风。
天白剑停,大汗淋漓,崔久安喝着何洛递来的茶。
“公子,出去一趟,怎么越发用功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日的黑衣贼,让崔久安不敢懈怠。
“可你又不是江湖侠客,要那么好的功夫做什么?”何洛觉得自家公子应该用功读书,御试在即。
“让你查的事情,三年了,可有眉目?”
“我查了,国公府上上下下无一遗漏,不过还是没有眉目,没有查到谁与国公府有仇。”
“那可有其他含冤受屈的?”
崔久安散下发带,拉开衣领,靠在一棵海棠树下,**胸膛,发丝凌乱,画面顷刻间香艳起来。
花无香气却落英纷飞,有一瓣缓缓坠落于少年手中的瓷杯中,崔久安也不嫌弃,就这么喝了下去。
“公子一提醒,我倒想起来,关姨娘父亲因为贪污,一族被株连,不过那时候关姨娘已经身在我们府中,逃过一劫,听那院的婆子说,关家刚出事时,关姨娘一直喊冤说关将军是冤枉的,不过关家就算有冤,也找不到咱们头上,该去找宫里龙椅上的那位。”
“好了,你去把水添上,我等会沐浴更衣,去趟和昌王府。”
“好嘞!”
看着何洛离去的背影,崔久安想起关姨娘刚入府中的情形,那时他还小,父亲带她回来,母亲欣然接受,不哭也不闹,还各种好吃好用的送去,父亲每次回府,也会过去一次,但从不留宿。
崔久安把剑随手挂在海棠花枝上,步入阁内。
沐浴更衣过后,束起长发,清爽干净,立于窗前看着对面楼下进进出出,知道对方已经起来,不一会一身锦衣华服的少女别扭地出现在院中。
在和身边的丫鬟争执着什么,随后回到房中,再出来时,已经换去了那身繁琐的衣裳,水杏色广袖长裙,腰间的缨络虽然繁复但却与一身素色相衬,纤细的腰肢上一圈珊瑚色,精巧别致。
崔久安随手拿起案上的那面菱花琉璃镜,阳光照在镜面上,正好折射到对过的院中,好巧不巧一抹光照在崔染心的脸上,刺的她睁不开眼,急忙躲开,崔久安看着朝自己张牙舞爪的少女,笑着收回镜子,转身出楼。
崔染心玩心大起,跑回去,叫上几个丫鬟,一起抬出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镜,只是好不容易调好角度,远处的楼上哪里还有方才的身影。
气得崔染心抱怨道:“早晚有一天让你栽在我手上。”
一回身差点撞在那一人高的穿衣镜上,崔久安一把拉住,低声说道:“总是这么莽撞。”
“还不是你害的。”崔染心推开扶着自己的那双手。
趁对方不注意,崔染心用力把镜子一挪,那光洒了崔久安一身,光芒万丈,耀眼流光,笼罩在强光下崔久安一手捂住脸,一手摸索着走出光中,可是无论他往那边走,那光就这么跟着他,不离不弃。
爱看热闹的小丫鬟都嬉笑着看着玩闹的二人,清诗看着镀上金光的人,感叹道:“就算遮住那张脸,还是这么好看,府中下半年要热闹了。”
“嗯嗯,清诗姐,前儿我去绣庄看绣娘的新花样还碰到和昌王府大小姐身边的早梅,她拉着我去喝茶,我没答应,不用想也知道她要打听谁。”推云小声地说给清诗听。
“打听谁呀?”清诗好奇地问道。
“还能谁,当然是那位。”一旁的揽月指着崔久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