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通道内,玛维满怀怨念的星眸近在咫尺,粗重的鼻息扑在安格玛的脸上,让他觉得脸上痒痒的。
作为一名暗夜精灵,玛维的个子很高,堪堪比肩安格玛,因专注于力量与敏捷的锻炼,体格看起来比不修武技、稍显瘦削的安格玛还要结识许多。
但这丝毫没有破坏她匀称修长体型的美感,反而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只危险的雌『性』夜刃豹,极具野『性』之美。
安格玛打量着对方的脸庞,不得不说,年轻时的玛维一定是个美女,从眉眼之间就能看得出来。可即使三大守护巨龙赐予世界之树诺达希尔的祝福,让暗夜精灵得享永恒的生命,岁月也不可避免地在玛维淡紫『色』的皮肤上刻下了时间的印痕。
一名已守护为己任的女战士,皮肤不可能有多细腻。常年的风吹日晒下来,能不粗糙就已经相当难得了。
这一万年里,她年轻时的所有柔和,都已随着对自己日复一日的训练,随着对恶魔与邪恶从未平息过的仇恨,或许也因为『性』格里的偏激成分使然,而尽数沉淀为某种类似于狠厉的独特气质。
因头盔与护颈都被摘下,借着通道里镶嵌的月光石柔和的微光,安格玛能清楚地看到,玛维下巴上有一道延伸至锁骨的深刻疤痕,这让他越发记起,对方是艾泽拉斯最强大的女『性』之一的事实。
而且现在这位强大的守望者,正一手撑在墙上,一手紧握腰间的备用匕首,把他牢牢限制在十分狭小的空间内。就像一座隐藏在冰面下的活火山,淤积已久的愤怒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咕噜。”
紧贴墙壁的安格玛喉头滑动一下,竭力保持微小的动作幅度,轻轻擦拭掉了额角的冷汗。
“你让我等了一万年,安格玛。”玛维轻声说道,淡漠地就像在陈述一件简单的事实。
安格玛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倍感不真实。突然得知有一位历史上知名的女『性』角『色』,在一万年前和“自己”发生过点什么,而且看样子“自己”造了孽却没能善始善终,让对方在念念不忘中空守了一万年的时间……
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两个小安格玛。一个是现在的他,一个是未来的他。年轻的他自言自语道:“我是个渣男?”
成熟的那个点点头,肯定地回答道:“没错。”
看着玛维眼角的皱纹,安格玛心底莫名涌现出愧疚感,逐渐取代了对“自己”所作所为的疑『惑』。一万年实在是太久了,对任何女人来说,时间永远都是最宝贵的东西。不管如何,哪怕他再不愿承认,这都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暗暗叹了口气,安格玛开口说道:“玛维女士,我想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还不是……”
他也知道,对方不可能相信自己说的话。而且这样的解释很有不负责任的嫌疑,但话没说完,就被玛维打断了。
“女士?”
玛维错愕万分地看着安格玛,半晌后放下手臂,退后两步,自嘲地笑了笑,“这种称呼我还是头一次从你嘴里听到,很有距离感啊。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新的说辞,来解释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无故消失?”
她为什么要说“又”?
“萨特之战,封印彻底沦为狼人的第一代德鲁伊、放逐达斯雷玛、镇压古拉巴什巨魔的邪神哈卡、流沙之战……”玛维细数着安格玛的罪行,“上古之战结束后的一万年里,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不超过五次。每次都急匆匆来,急匆匆去,完成你那拯救世界的重任后,连声道别也没有,就不明不白的消失了。我知道,你是大人物,但我就理应承受这一切吗?”
这一番话引发了安格玛内心的巨大动『荡』,玛维说的每一件事,都是这一万年以来发生在艾泽拉斯的大事件。联想到自己即将掌握的时间之力,难道这些大事件,自己都有参与?
一幕幕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飞快闪过,似乎某些本不属于此时此刻的“记忆”,正因某种枷锁的消失,而缓缓浮上心头。但又尽皆被一层朦胧的黄沙所笼罩,看不真切。
“果然,你还是这个样子。”
玛维敏锐地捕捉到了安格玛表情的细微变化,虽然她不知道安格玛在想些什么,但能肯定绝不是关于自己,于是便失望透顶地摇了摇头,转身向上走去。
脚步声打破了安格玛的沉思,一时间他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玛维沿着台阶拾级而上,驻足在前一道牢门前,轻声问道:“安格玛,你知道对暗夜精灵来说,怀孕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吗?”
“吱呀……砰!”
不待安格玛发问,她拉开牢门,消失在了通道中。
牢门关闭的沉闷声响,在通道里回『荡』许久,安格玛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心里有一万头科多兽狂奔而过。
我没听错吧,怀孕?
怀孕?
已然惨遭实锤的安格玛突然意识到什么,快步追上前去,拉开了牢门,可通道里哪里还有玛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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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精灵,你有什么事吗?”值守的守卫看向安格玛,面无表情地问道。
安格玛张了张嘴,深呼吸了好几次以平复动『荡』不已的心情,强忍住追出去的冲动,摇头说道:“抱歉。”
说完他就在看守者不解的目光中重新关好大门,登登登跑下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