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芬梅跺跺脚,忽然顿悟,“冯秀玲这个贱人,别让我再见到她,她要是落在我手里,我非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不可。”
虽然朝雨暮也很想看冯秀玲被田芬梅扒皮抽筋,不过既然冯秀玲敢携钱逃跑,说明她早就为自己找好了退路。
这一辈子,被田芬梅找到的可能性估计也不大。
“冯秀玲既然已经跑了,她被您找到的机会也不大,您有在这里骂人的闲工夫,还不如给自己找住的地方去,要是真被人赶出来,您可就真的要流落街头了。”
田芬梅小眼一转,“我老了,一个人没法生活,实在不行,我就搬来跟你一起住。”
朝雨暮抬起下颌指向迟夜勋,“那您先问问这里的主人要不要你。”
听了这么久戏的迟夜勋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朝清川和朝雨暮总是一身旧衣,还住那么破旧的房子。
而且朝雨暮节俭的一点都不像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十六岁,还是孩子的她被逼离开老宅,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照顾一个不理世事的朝清川。
难怪她的眼眸,偶尔会露出看透世事,与世无争的闲雅碎光。
一起看戏的还有坐在驾驶室里的凌云洲,向来面无表情的凌云洲,手臂撑在降下的车窗上,低垂的眼眸,看不清藏在眼底的思绪。
田芬梅看向迟夜勋,“孙女婿……”
迟夜勋迈着大步走到朝雨暮身边,沉冷的眼眸在路过田芬梅时,藏在眼底的利刃狠狠的落在田芬梅身上。
田芬梅被迟夜勋吓得后退两步,后面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凌云洲摇起车窗,调转车头,迈巴赫箭一般的驶离夜园,留下的尾气,将田芬梅无助又丑陋的面容彻底湮灭。
田芬梅不死心的对已经进了大门的朝雨暮大喊:“朝雨暮,你不能不管你爸,还有我,你真的要让我流落街头……”
朝雨暮没有理会田芬梅的吼叫,穿过夜园的前院,一路回到二楼的卧室。
跟在后面的迟夜勋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站在窗前双臂抱于胸前的女孩,心里的五味杂陈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朝雨暮站在窗前,看到田芬梅在夜园门口指手画脚,骂骂咧咧了十分钟左右后,坐着家里的宾利,离开了夜园。
朝志成出事,老宅被冯秀玲偷偷卖掉,这是朝雨暮怎么都没有想到了。
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不知道此时的朝志成有没有后悔,当年一错再错的选择。
迟夜勋走进卧室,来到窗前,从后面抱住朝雨暮。
手臂紧紧的箍在朝雨暮的腰间,下颌抵在右肩,呼出的热气再也融不化了朝雨暮的心。
“先吃饭!”
“好。”
朝雨暮的声音淡漠,疏离,迟夜勋不明白,她这段时间究竟在较什么劲,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他对她太粗鲁,所以她还在生气?
“暮暮,这段时间你怎么回事?之前你不是这样的。”迟夜勋的声音不自觉,带着几分无辜。
朝雨暮回过头,淡淡一笑,“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
她掰开迟夜勋箍在腰上的手臂,没有理会已经隐隐带怒的迟夜勋,离开卧室。
餐厅里,朝清川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院子角落里已经稀稀疏疏开花的小雏菊,面色平静的如同掀不起任何波澜的湖水。
朝雨暮走过去,揉揉朝清川柔软的头发。
“小川,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