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霖煜跟着泽城王孟定贤走后,米杰一路追赶,一下子追到了泽城,一开始小雨淅淅沥沥,米杰撑了把伞,以为泽城的雨也就这样,越是接近泽城,雨越是大,等到了泽城的城门口,已经是噼里啪啦的大雨了,泽城是东方大城,但是人烟稀少,与其说是一座城,不如称之为牢,因为城门只有一个,东边就是浮岛边缘的云海,跳下去就是死,而且城门每天只开两个时辰,并且只有出示官府的公文才能出去。
这里的居民大多数都是些流放的罪犯,只有极少数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因为这里常年大雨,人们也习惯了湿漉漉的环境,外加这里雨具的价格特别昂贵,普通人根本买不起,所以他们出门就直接让雨淋着,泽城王一开始看见人们一个个的在雨里干活,以为他们都是罪犯在受罚,到了自己的王府发现所有人都这样,上至文武官员,下至婢女杂役,走在雨中从来不做任何防护。
泽城王被这里的雨给惊住了,一路上已经被雨打坏了五六把伞,身上也湿透了,想赶紧进自己房间换身衣服,刚进门,却发现房间的地面上但是小水珠,从地板下面一点点的渗上来,潮湿的空气把他给呛着了,王府已经是整个泽城最好的房子了,他无法想象普通百姓是如何生活的。
霖煜一看到泽城是这副景象,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但是一旦进来了,没有泽城王的文书,就别想出去。
没办法,自己选的路,只能继续往前走,好在他的房间和泽城王的一样,不漏雨。
这里的人们一部分是靠打渔为生的,另外一部分是流放的罪犯,他们负责搬运石材,修建道路和房屋,这里的房屋不要求美感,而是要求防雨,最起码要让人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淋不到雨。
米杰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大门已经关闭了,守门的士兵让他走远一点,这里不是谁都进的来的。
他的伞被雨水打坏了,干脆就不撑伞了,又打听到泽城只有罪犯能进去,其他人一概不放行,他心中立刻就有了主意,等下一批罪犯到达,在进城时混进去。
等了十来天,终于等到了一批罪犯,那些人都散着头发,穿着统一的白色囚服,大概有二三十人,米杰趁着他们在城外等待里面的人开城门时,换了装扮混了进去,一切进展得很顺利,在中午时分,守城士兵把门打开,把所有人安排在一块泥地里,城中负责看管犯人的官员按照押解人给的名单一一点名,米杰算漏了这一环节,可眼下也逃不掉了。
所有人蹲在雨中,点到一个人,核对完之后就立刻被带走,人一个个全都离开泥地,到最后只剩下米杰,大雨把他淋得瑟瑟发抖,那官员见多出一个人,又仔细看了一眼名单,确实是多出一个人来,立刻让人拿下米杰。
那官员名叫周吉,曾经也是个京城小官,因得罪了贵人被贬到这里来做刑狱官,他常常遇到有少人的,今天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碰到,他担心此人是被押解人不小心从城外带进来的,而且米杰看上去像个十几岁的孩子,怕不是贪玩跟着走了。
周吉把他带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老实回答,泽城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米杰靠在墙上,脑子昏昏沉沉,周吉见他不回答问题,状态也不太对,便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滚烫,二话不说让人去熬退烧的草药,泽城里面什么药都缺,就是不缺治发烧的草药,那些刚来的人难免会隔三差五的生病发烧,所以这方面的储备很多。
米杰喝了药,躺了整整两天,终于感觉好转了一些,醒来看到自己在一间潮湿的小房间里,狭窄的床旁边只有一张吃饭用的小方桌,整个房间只有这两个大物件。
泽城很少有雨停的日子,到今天雨竟然停了下来,趁着这个大好时机,人们把衣物洗洗晒晒,虽然阳光不好,但是这种天气在这里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米杰扶着墙走出门外,和打算回来看他的周吉正面撞上,当场就被拦住:“现在可以说了,你是谁,来泽城做什么?”
“我是米杰,我来找师兄,霖煜,他是跟着泽城王来的,我来找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