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莫要乱说,那不是我们蒙古人的大都了,那是北平,大皇帝已经改做了顺天府。”中年汉子又又叹了口气,语气萧索。
“哼!终有一天,那里还会是大都!”
这少年蒙古人正是也先,瓦剌首领马哈木的孙子,与他说话的,乃是马哈木之子,脱欢,也先的父亲。
(正史中也先这会儿还是个奶娃子)
也先不服气的哼了一句,别过头去。
脱欢看了一眼儿子,眼皮慢慢的垂下。
他理解儿子在想什么,他何尝不想,大都还是大都,只是那明朝皇帝,着实厉害啊!
如今大元四分五裂,兀良哈臣服于明朝羽翼之下,东边的阿鲁台都快被打服了,父亲,不也接受了顺宁王的册封了吗?
大元已经不是大元了,汉人又觉醒了。
永乐皇帝又在北平厉兵秣马,那意思是个人都能查觉得出;虽然九成的可能还是去打阿鲁台,但瓦剌部还是担忧永乐皇帝会连着瓦剌一起打,因此,脱欢亲自带了牛羊,入大明朝贡。
一来是示敌以弱,打探明军的进攻方向。若果真是要攻打阿鲁台,瓦剌部未尝不能分一杯羹。
二来,则是为悄悄接回瓦剌部的首领,马哈木!
想到这里,脱欢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诡笑。
永乐皇帝大概永远也想不到,他册封的顺宁王,瓦剌部的首领,自己的父亲马哈木,会亲自悄悄潜入大明,混入三千营打探消息,学习明军的战术吧?
就在永乐皇帝的眼皮底下,汉人管这个叫什么来着?哦,灯下黑!?
应天。
冬月已过,进入腊月,离着过年越来越近了。
快过年了,朝臣们心情一天好似一天,忙碌了一年,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从正旦一直到上元。
而且,今年的俸禄也要发了,托太孙的福,户部发了财,今年该不会再用大明宝钞和胡椒湖弄了吧?
若是还如此,大伙儿就去夏元吉家宅门口吊死!
果然,众臣们殷切的企盼没有白费。
腊月初八,太孙下了敕令,今年在京官员俸禄发双倍!发实钱!
这一下子,大小京观都乐疯了,尤其是那些诸如翰林院之类的清水衙门里的小官。
太孙英明啊!
一连几日,都有绿袍、青袍官员跑去春和宫门口磕头谢恩。
文人,讲究不为五斗米折腰,可你说的轻巧!
那些五品以上,手握实权的官,或家产颇丰者,自然可以不为五斗米折腰,可那些清水衙门,出身贫寒的小官,就没那么“清高”了!
生活所迫啊!
太祖定的俸禄,说一句苛待官员一点儿都不为过!更坑的是,陛下常以大明宝钞、胡椒等实物补俸禄!
贪六十两就要剥皮食草,太祖虽去,虎威犹存,且当今陛下,酷似太祖!
不少官员贪又不敢贪,不少在京小官都是租房子住的,一日三餐,粗茶澹饭。
这下好了,太孙恩赏,至少今年能过个肥年了。
腊月初十,不少绿袍文官领了俸禄,纷纷上街买肉,一时间,京城豚贵。
腊月十一,李煜接到顺天府传回的消息。
老爷子乘龙舟沿运河南下,不日便抵京,且带上了二叔三叔。
这是打算回来过年的,李煜遣人将此事告知太子府。
还有一事,瓦剌朝贡的队伍已经抵达了顺天府,将贡品交卸,其正使马哈木之子脱欢,携子也先,会随同老爷子的船队一同抵达应天。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事儿了!
武英殿中,李煜斜靠在榻上,一手拿着梨子啃,一手拿着邸报,意味深长的笑着。
也先啊,自己那战神儿子的宿命之敌啊!竟然跟着他爹跑大明来了。
小狼崽子长大了终究是会咬人的,所以这是来打探风土人情来了?
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此时此刻,马哈木勾结了二叔,化名哈斯珠子,就躲在三千营吧?
听说这次三千营也抽调了一部分顺着运河南下,沿途护驾?也不知那马哈木在不在。
李煜并不打算趁此机会收拾了马哈木祖孙三代,人家是堂堂正正递了国书,入朝朝贡的,贸然杀之,此乃小人行径,有损大明威严。
草原上的敌人割了一茬又一茬,收拾了马哈木,照样有驴哈木,狗哈木趁势而起,无非是制造一时的混乱而已,伤不了瓦剌根本。
李煜要做的,是帮着老爷子彻底征服草原!
倒不如留着马哈木祖孙三代,至少,这是“知根知底”的敌人!
也先鹰视狼顾,有雄主之象?怕他统一北元纠结几十万大军南下?
几十万大军,能挺几发大卫克罗?
至于自个儿的战神儿子,那就更不必担心了。
将孙若微纳入后宫,纵使生下了战神又如何?她又不是皇后,李煜也压根就没打算将来传位太子!
要传位,那至少是太孙了!甚至玄孙都有可能!
先天其寿一百六,只要李煜不让,太孙想接位,都得垂垂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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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
应天城中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了。
秦淮河畔,灯红酒绿之处,一家售卖糖霜的店铺悄然开张了。
一天之内,就在应天城中引起了轰动。
在勾栏扎堆的地方开铺子,本身就惹人注目,这家店铺,售卖的还是独一无二的糖霜。
洁白如雪,不带一丝苦涩味的白糖;晶莹剔透的冰糖;以及口味繁多的果糖,药糖,甚至门口还扎着一个草捆,草捆上插满了一串串红彤彤,外壳似冰的“冰糖葫芦”。
当然,此间商品,皆价格不菲。
糖霜,本就不是穷人能消费的起的。
京观们今年发了双倍俸禄,也乐意买些糖霜回家给孩子吃;文官如此,不差钱的武勋更是趋之若鹜了;有了文武勋贵带头,应天城内的大商人更是瞅准了商机,大肆买进价格昂贵的糖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