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垃圾箱是钩臂式的,垃圾车会连箱带垃圾一起运走,于是穆筠之继续安静的坐在里面没有动。
一路颠簸,等她感觉到垃圾箱被重新放下之后,她知道,自己已经出了C市了。
周围很快就恢复了安静,穆筠之慢慢的从里面钻了出来。
此时外面已经有些蒙蒙亮,夜色还未完全褪去,日光却已经提前上岗,一时间天色像一杯还没来得及混合的鸳鸯奶茶,各占一半,各执一味。
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扔进垃圾箱,穆筠之朝着不远处的小镇走去。
她找了一家招牌都被晒得褪色发白的小旅馆,旅馆的墙壁都已经斑驳不堪了,房间里的床上用品也是十分劣质,但唯一的好处是给钱就能住,不用登记身份证。
其实这种不合理的便利之下肯定是潜藏着危险因素的,只是那个贼眉鼠眼的中年老板在看到了穆筠之身上的伤和她腰间隐隐露出的匕首手柄时,立即收起了视线,低下头双手把钥匙递了过来。
拉上窗帘,反锁好门,又将桌子和椅子拖到门口抵住,穆筠之才进了卫生间查看身上的伤。
肩头处有一大片淤青,应该是保镖的肘击造成的,手轻轻按一下就痛得要命,手肘和膝盖有挺重的擦伤,是跳下来的时候在地上磨的,伤口处被磨烂的皮肤里混合着沙砾,经过一夜的冷却,已经牢牢粘在上面了,估计要靠酒精强力清洗才行。
不过,已经算是很幸运了,穆筠之对着镜子感叹道,至少没有断手断脚。
快速的洗了个脸之后她就出门了,身上的黑色衣裤虽然看不出来脏,但却已经是臭不可闻了,最后还得再去趟药店。
小镇比较落后,物价也十分的低,一百块钱买了一身廉价的衣服和一些酒精药油绷带之类的东西后,居然还有剩余。
回旅店的路上穆筠之顺便打包了一碗面条,她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不管怎么样,填饱肚子还是最要紧的。
洗完澡,吃掉略微坨了的面条,穆筠之就开始给自己处理伤口。
肩头的淤伤不难,将药油在手心搓热,再按上去轻轻揉就可以了,几分钟后就感觉到热乎乎的还挺舒服。最难受的是四个关节处的擦伤,沾着酒精的棉签还是需要稍微用点力才能将那些血污洗干净,酒精反复在伤口上摩擦,很快就疼得她满头大汗。
清洗完之后,涂上药水绑了一圈纱布,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穆筠之小心翼翼的抬腿上了床,合衣侧躺着,左手紧紧握着枕头下的匕首,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另一头的辛子煜也是一夜未眠。
凌晨一点时,辛子煜微醺着由大龙扶回了公寓。
进了卧室之后,他看到床上被子整整齐齐的铺着,显然是没人睡过,于是咦了一声转身去了书房,当他发现书房也没人的时候,酒就醒了三分之一了。
他立即放开大龙的搀扶,跑下了楼打开客房的门,依然没人,他掏出手机拨了木小竹的号码,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这下酒彻底醒了。
辛子煜立即给阿东打电话:“你在哪儿呢?”
“在家,怎么了少爷?”阿东一听辛子煜的语气不对,急忙起身穿衣服。
“木小竹人呢?她怎么不在家?”
“木小姐下午打电话说他跟你在一块儿的。”阿东一说完这句话立即就发觉了不对劲,他立即出门往公寓跑去。
半个小时后
辛子煜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言不发,阿东站在茶几边低垂着头。
半晌,阿东开口道:“对不起少爷,是我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