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穆筠之的大计划落下帷幕之后,傅姜就没有再去外面的公司上班,就在家接点儿私活,正式过上了他梦想的生活。
只是曹漓还是喜欢按部就班的日子,所以他白天去上班了之后,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了傅姜和一堆家电家具相互守望。
傅姜发现,人是真的不能闲下来,一旦闲下来,就会生出许多想法,该想的不该想的,都要去想一想。
就比如他突然开始思考幸福这个问题。
小半年过去了,他眼看着穆筠之带着一颗灰败之心跟着杨烈去了美国,三个月之后,又看到她带着一个新生命前簇后拥地回了C市。
这个瘦弱的姑娘,用自己小小的身板,跨过了千山万水,走过了满路荆棘,也曾彻底迷失过,可即使人生已经跌宕起伏成这样,她最终还是再次站了起来,和自己心爱的人修成了正果。
幸福得让他眼红。
在此之前,对于傅姜来说,幸福这个词原本是虚无而缥缈的。
他的父母算不上幸福。
父亲是一个自律得近乎刻板的人,不善言辞,不喜表达,而母亲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可她的那些小心思从来都得不到回应,直到她跳进了护城河,父亲才知道她已经抑郁了一年多。
所以他会谈恋爱,却从不谈未来。
在他的字典里,人生苦短,要尽可能多地去见识新鲜事物,也要活得洒脱自由,即使身在万花丛中,也一定不要带走一片枝叶。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突然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例子。
原来,幸福也是可以争取到的。
于是,在一个他认为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刻,他喝了一大杯威士忌给自己壮胆,然后走进了浴室,对着那个站在莲蓬头下,全身赤裸的男人说:“曹漓,我们在一起吧。”
啪——
曹漓手中的香皂掉落在了地上。
傅姜盯着那块不断打滚的东西,犹豫着要不要弯下腰去帮他捡起来。
可他都还没做出决定,就被曹漓狠狠一把推开了。
他说:“傅姜,你喝多了。”
傅姜辩解:“我是清醒的。”
曹漓拉过一旁的浴袍穿在身上,然后走到客厅,拿起自己的钱包,递给跟着走出来的傅姜,“这里面的钱应该够你去会所玩儿一晚上了,如果不够,可以刷那张信用卡,没有密码。”
傅姜的酒醒了一点,他没有伸手去接,微微偏着头,问:“你什么意思?”
曹漓不甘心地又抖了抖钱包:“你不是寂寞了吗?去酒吧,去会所,都可以。算我请你好了。”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不然呢?”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正经?”
这句话傅姜是带了很重的情绪说出来的,曹漓无意跟他纠缠,于是绕过他,回了卧室。
片刻之后,他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我回家了。”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傅姜失落得都忘了去拉住他。
他以为曹漓是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