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心想,她正想给他打电话但还没想好怎么说,他就猝不及防出现了,难道是俞老师通知他的?
邰晏黎没回答,而是在床畔坐下,长腿交叠起来,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
盛欢感觉到一丝丝异样,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完全是条件反射不过脑子的行为,但身后就是软棉的枕头,她一缩,整个背部就陷进枕头里。
在她脸上的表情出现裂纹的一刹那,她反应了过来,定了定心神。
盛欢扯了扯嘴角,刚想开口说话,下一秒,却见邰晏黎蓦地伸手抚上她的脸,她几乎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他,内心不可遏制的慌乱四起。
盛欢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若无其事的开腔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
“心虚什么?”邰晏黎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他粗砺的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深邃黑眸一瞬不熟的看着她,仿佛是在看无比亲密的恋人一样,说出来口的话却让盛欢瞳孔一缩:“该听的都听见了。”
盛欢只觉得脑袋轰一声,像炸了一样。
恐慌从脚底蔓延至四肢。
他全都听见了。
盛欢诺诺的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如果他没听见那些话,她还能理直气壮的说不知道,可他偏偏听见了,这一刻盛欢甚至觉得老天爷就是故意的,怎么就这么巧合,他刚好出现刚好听见。
盛欢怔愣的望着邰晏黎,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他神情明明跟往常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是淡淡的古井无波的,但可能是因为心虚,她总觉得他是生气的。
短短两分钟时间里,盛欢心里百转千回,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张嘴,合上,再张嘴,再合上。
直到第三分钟过去,她渐渐的接受了这样一个局面,低下头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低声开腔道:“对不起啊,孩子没了。”
至于其他的,她不打算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发现任何词汇都是苍白无力的,所以她只挑了重点来说。
纵使她不喜欢小孩儿,也不想生小孩儿,但是宋明夏说的没错,邰晏黎是孩子的父亲,不管这个孩子是意外流掉的,还是她主动要求打掉,她都有必要跟他道个歉。
过去两秒,她听见邰晏黎淡淡的嗓音响起:“既然你觉得它掉了是最好的结果,那就不必要跟我道歉——”
闻言,盛欢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