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姑姑几乎被方城打的面目全非了,却依旧紧咬牙关,声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方城的耐性一点点的被磨光,暗道此人嘴硬,更是不再手下留情。
苏熠轩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拿着根小棍拨了拨灯芯,不急不缓的道:“不用打了,她既不肯说便罢了。”
方城一愣,就这样作罢?柳姑娘的委屈白受了?这可不是苏熠轩的风格。
“福安,我叫你查她的家人查的如何了?可有消息了吗?”
福安会意,大声道:“已经查到了,这崔姑姑本是住在帝都的西南角上,是那一片很有名的稳婆,平日里帮人接生,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尚未娶亲,女儿已经订了亲,据说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她的女儿叫什么?”
“碧秀。”
崔姑姑被打的头昏脑涨,忽然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名字,心头一震,慌忙凝神去听。
“碧秀,好名字。”苏熠轩似有感叹的说,灯芯发出噼啪一声,烛火微微亮了亮:“既然她不肯说,这件事总要有人负责,去带她女儿过来,嫣儿受的苦,叫她女儿加倍偿还。”
什么?崔姑姑鼻青脸肿,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听到这话,一阵挣扎,铁链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崔姑姑哑着嗓子喊道。
苏熠轩拢了拢眉,当初她伤害柳嫣的时候可没见她手下留情,如今知道自己女儿要遭殃反倒巴巴的来求他,人啊……真可怜。
苏熠轩丢下那根小木棍:“不想让我伤害你的女儿,就把幕后主使乖乖的说出来。”
“这……”崔姑姑一时不敢说话,她最初不敢说也是怕家人遭殃,想不到这人居然也查到了自己家人的头上,怎么办?
“不愿说也没什么,你的女儿,你的儿子,总有一个愿意说的。”苏熠轩满不在乎的道:“福安,立刻去请他们过来!”
“是!”福安一溜烟的跑了。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苏熠轩冷笑一声,声音冷了冷:“你如今倒是可以这样说,可你伤害嫣儿的时候呢?她也是别人的孩子,一个普通的女子,与你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你凭什么伤害她?”
苏熠轩恨透了伤害柳嫣的人,此次见她都想把她碎尸万段,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他得让这个人还了柳嫣清白。
“我……我也是被迫的!”崔姑姑欲哭无泪。
她的丈夫早亡,又留下三个孩子,她一直替人接生维持生计,拉扯着三个孩子,生活过的十分艰难。
前两天的时候有人给了她一千两银子让她帮忙做这件事,她当时思量着这件事没什么难的,但是又怕这些富家小姐身边带着人,便给了张姑姑一百两让她来帮忙,另外又花了几十两雇了那些人。
可是不想这女子如此的厉害,居然一下手就杀了人,她当时又气又懵,想到自己做不好这件事只怕自己的家人也跟着遭殃,更是盛怒不已,这才对柳嫣下了狠手。
至于那幕后之人,她也只见过来传信的人,真正的幕后主使她并不清楚。
苏熠轩关她说话的模样,想必不敢说谎:“方城,立刻找人给那个人画像,务必找到他!”
“是!”
从地牢出来,阳光正好,苏熠轩打扫了一下身上的尘土,面色更是严峻。
这个人显然很懂得隐藏自己,是否是羲和他也不敢确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一定要再幕后主使杀掉这个人之前找到他,否则的话……
举步走回书房,一进门便瞧见放在书桌上分作两半的玉梳。
那玉梳被分别打出两个细腻的孔洞,红绳穿过孔洞,宫绦只编了一半。
昨天他本想趁着闲暇将玉梳做好,不想千千忽然寻来,他当时觉得奇怪,也顾不得其他,便带了人出去,这宫绦就放在了这里。
微风吹起,红绳交缠在一起,仿若园中双生的连理枝,彼此交缠再不分离。
一只手轻轻拿起宫绦,细细的摩挲着。
他终究离她太远,无法护她完全。
放了宫绦,苏熠轩大步走出园子。
房间里,有些闷热,纵然到了秋日,这里依旧是闷闷的,时不时传出两声轻轻的咳嗽声。
苏熠轩在门口停了停,方才推开门,举步入内。
“少爷,您怎么过来了?”云俏略带惊喜的问。
她自离开了苏熠轩的掩玉园,又被召回了夫人的房里,依旧是伺候着夫人。
“过来看看我娘,娘的身体好些了吗?”
云俏看了看内室的方向:“还是老样子。”
室内传来一声轻咳:“轩儿,是轩儿来了吗?”
苏熠轩举步入内,入目的是母亲的温柔笑意,虽有些憔悴,但是精神尚可。
“娘。”苏熠轩在床边坐下:“身体好些了吗?”
“放心,娘这是老毛病了,已经习惯了,过几日就好了。”凌氏好似并不在乎,细细打量了苏熠轩一眼:“你这几日做什么呢,怎么好像瘦了,莫非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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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娘是担心我才会瞧着我瘦了,其实我并没有。”
从他有记忆开始母亲的身体就不好,每到季节交替就会犯病,年年如此。
凌氏咳嗽两声,苏熠轩忙端了茶水给她:“母亲要多注意点,天越来越冷了,可别冻着了。”
“放心吧,娘没事。”凌氏喝了一口茶水,注意到他衣角上残留的尘土,轻声问:“你今天这样急匆匆的过来是有事吗?”
“孩儿今日来……是有件事想与娘商量。”
“什么事?”
“娘,孩儿想娶柳嫣。”苏熠轩正色道。
凌氏惊喜,她早就听苏灵儿说过苏熠轩有了心上人,他一直没提起过,还当苏灵儿是逗她开心,不想原是真的,自家儿子终于决定要娶亲了?不晓得是哪家姑娘,居然能入他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