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东昭皇都碧空如洗,正是梅花已败、杏花正盛的时候,满城胭脂万点、占尽春光。
一辆明黄顶盖的马车缓缓在静王府门前停下,凤静祈从里面下来,正好看到凤静毓骑着马过来。
他负手站在门口等着凤静毓从马上下来。
王府外院总管陆翁堂对两人恭敬地比了敬请的手势:“两位殿下请。”
两人跟着陆翁堂进了大门,往内院三苦阁走来。
沿着临湖小径,可见得园中湘竹的枯叶落了满地,迎春已谢、桃花微残,墙角的芭蕉许是经了这几日春雨的洗润,泛着翠色的光芒,只是满庭芳绿,却遮不住一番寂寥的清冷。
凤静祈看着粼粼的湖面,问陆翁堂:“老三可好些了?”
陆翁堂低声回道:“今日快凌晨的时候,殿下又犯了一回喘疾,幸而慕容先生及时施了针,总算没再引起心疾,只是到现在,殿下都还不能躺下,只能半靠着,快天亮的时候勉强睡了半个多时辰,却睡得并不安稳。”
凤静乾挑挑眉,看了眼凤静祈,只是摸了摸唇上的两撇八字短须:“先见了人再说吧。”
静王府内院深处,三苦阁依旧通着温泉与火龙的双层地暖,内间寝室的门上隔着厚重的绵帘。
原本应该密密实实笼住温度、不许吹进一丝凉意的屋子,雕花木窗慢慢支开半扇。
一个低虚清冷的嗓音淡淡地问:“那株杏花开了没有?”
何公公轻手轻脚靠近床边,低声道:“还没有。”
低低的咳嗽断断续续咳了好一阵,那个嗓音再度响起,已经多了几许恹恹的淡漠:“你出去吧。”
何公公迟疑地看着靠在床头的年轻男子:“殿下……”
“出去。”
何公公顿了一下,无奈地退出房间。
他一出来,就看到陆翁堂带着两位殿下进来,忙整整衣衫,迎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