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醉浑身一僵,到嘴边的话就好像是说不出来了一样,她从来的没有想过,会有这么的一日,自己最隐晦的秘密,就会被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人一语道破。
容尘察觉到如醉的心慌,一把就将如醉的手给握住了撄。
这件事情,他并不打算开口代替如醉询问。
如醉稳了稳心神,看着上官亦的眼神,她知道,这一次,上官亦是真的没有在撒谎,就是这么莫名的,她相信上官亦,她体内的子母蛊是真的已经死亡了,还是因为她那不同于寻常人的血液。
“上官亦,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如醉不知道应该怎么的去开口,欲言又止。
上官亦看着,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和从前完全的不一样的神色,纵然是还有情谊,却是一样的有着释然,“终有一日,你定然会知道的。不,不对。”上官亦刚刚的说完,又否定了自己的言语,眼神重新的看向了容尘,“容尘,我相信,你应该是会比如醉更早知道。”既然他的神识可以恢复一二,容尘,自然的也会很快。
如醉皱眉,这又是和容尘,会有什么样的关系,容尘又会知晓一些什么?
如醉就感觉,这件事情已经是越来的越扑朔迷离了,分明的就是和她有关的事情,但是却偏偏的所有人中,就只有她,是被蒙在鼓里的,完全的不清楚前因后果。
她纵然的是这药王谷出来的神医,但是医者不能自医,旁人的病症或者是奇怪之处她可以治疗,但是她自己最奇怪的地方,却是束手无策,甚至于,就连最基本的是什么原因,她都不清楚。
她害怕了,怕极了这种不能够掌控的感觉,因而,很直接的就生出了怯意,“容尘,我们走吧。”她突然的就后悔了,她不应该要过来见上官亦的,更加的不应该听他说着这么多的,不着实际的话偿。
纵然的是如今这子母蛊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了,可是她心中的疑影,反而的是不减反增,让她较之从前,更加的害怕了。
容尘微微的皱眉,看着如醉的样子,将眼神落在了上官亦的身上,视线交融,他明白上官亦的意思。
随即,低头,牵着如醉的手,轻声道,“好,我们离开。”
若是如醉不愿意留在这里的话,他自然的也是不会勉强的。
“好。”如醉闭了闭眼睛,浑身无力,差一点的就瘫软在了容尘的怀中。她发誓,这一次,一定的是她这辈子,最后的一次见到上官亦,自此以后,她再也的不会想要见到这个人。
*
是夜。
依旧是上官亦被关押着的地方,这一次,没有如醉的陪伴,到这的,就只是容尘一个人。
“容尘,你终于来了。”上官亦见着容尘再一次的出现在了门外,是丝毫的没有意外。
“你既然如此的邀请,我若是不来,可不是要有很多的秘密,将要随你而去。”容尘随手的寻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上官亦的面前,今日下午,过来的时候,他就很清楚的知道,上官亦是活不过今日的。
或者说。在攻城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饱了必死的决心的,只是时日未定。但是今日过来的时候,虽然上官亦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他就是十分的笃定,上官亦,时日到了。
所以今晚,他必须的要过来。
因为,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是比如醉镇定的太多,但是实际上,并不是代表着,他就不好奇上官亦言语中的意思,如醉不清楚自己的事情,他一直的查不到的事情,统统的就是在了这个时候,让他明白,这些事情,上官亦知道。
或许,这世上,就只是剩下了上官亦一个人知道。
“容尘,我知道你在外面布置了许多的人,我如今的这个情况,你若是放心的话,将我放下来两个时辰可好?”上官亦开始和容尘谈条件。不过,倒也是真的,他并没有任何的想要逃跑的想法。
因为,想了也是无用的。
他是不会有半点逃出去的可能性的,他也不会这么做,他用如醉将自己身边所有人的性命给交换下来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现在,他自然的是不会再一次的将这些人给推进危险之中。
容尘出手,掌风袭过,上官亦身上的铁链瞬间的断裂,掉在地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门外看着的人下意识的就想要闯进来,猛然的就想起了殿下在里面,所有人的脚步又都生生的停在了。他们不是不知道殿下的习惯,是绝对的不会允许任何人过去打扰他的。
无论,里面是出现了什么样的情况。
主子没有下命令,他们的任务,就是假装听不见。
上官亦看着地上碎裂一地的锁链,莫名的是苦笑了一下,看来,这容尘的手段,的确的是比他所知道的,更加的高。他几乎是可以肯定,若不是因为当初如醉是在自己的手中的,加之,又有着那么多的软筋散禁锢着的,他是绝对的相信,自己是绝对的没有办法能够将容尘给扣住的。
身上的锁链瞬间的是松懈了下来,上官亦看着容尘,苦笑,“容尘,我心服口服。”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终究都不是容尘的对手。
上官亦扫视了一下屋内,有简单的书桌,上面放着的,是一些简单的笔墨纸砚。
容尘没有离开,也没有阻止上官亦的动作,上官亦取了桌子上的纸笔,一点不受影响的开始作画。
这幅画画的很快。
云雾飘渺,高耸入云,是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背影。
看不见面容。
上官亦将手中的画作交给了容尘,“容尘,我相信你会有想起来的一日。”上官亦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是一个什么感觉,他们若是这样下去的话,一样的不错。
只是,容尘终究的是要当上皇帝的,出于任何的私心也好,他希望,容尘可以知道,只有体会过失去的痛苦,才会用尽权利的去珍惜。
所以,当初的痛苦,他希望容尘可以知道。
容尘皱眉,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一些什么,但是心底的冲动,却是驱使着她,将上官亦手中的画给接过来。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是感觉,有太多的谜题没有解开,有太多的疑惑藏匿在他们之间,他需要时间去调查,却又隐隐的感觉,这一次的事情,或许真的不是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查得出来的。
“殿下。”屋外,是侍卫的声音,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了。
容尘迟疑了一下,拿起手中的画作,径直的走了出去。
屋内,是已经没有禁锢的上官亦。
“殿下,大学士过来了。”
杜鉴书?
容尘将手中的画作收了起来,径直的朝着书房的方向过去了。此刻,容尘身后的门并没有关严,露出了缝隙,眼尖的侍卫一下子的就看到了已经被放开了的上官亦,不由的是脸色一僵,“属下知罪,属下这就去……”
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容尘就已经是直接的开口了,“无妨,你们守住门口就行了。”
“是。”
上官亦,是活不过今晚的,所以,再多的防守,也已经是没有必要的了。
书房中。
是已经等候很久的杜鉴书。
“夫子。”纵然容尘如今的身份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但是在容尘的心中,杜鉴书的身份,自然的是和旁人不一样的。
“殿下。”杜鉴书久负盛名,并不是虚的,即便是私下里,容尘是他的弟子没有错,但是也是他的主上,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
“夫子,怎么这时候就过来了?”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杜鉴书应该的还是在盛京才对。战争结束以后,盛京是新的国都,这一点,已经是天下人皆知了。
所以,从前的东陵,西秦,南疆,北狄四处的皇宫,自然的是要被全部的休整的。所有登基之前的事宜,还有前凉过去的老臣,这些事情,都是需要提前的准备的,所以,容尘一早的就已经将杜鉴书派到了盛京。
本以为,还需要几日的时间,倒是没有想到,杜鉴书这么快的就已经回来了。
“殿下,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启程了。”杜鉴书将手中的小盒子送上,里面装着的,是前凉的玉玺。
容尘将玉玺收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空白的圣旨,时隔多年,前凉的圣旨,再一次的到了他的手上,由他来决定,这天下的局势。
“夫子,您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启程,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办。”他需要的将最后的事情处理完,尤其是,上官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