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两辈子,维克从没想过,自己竟会有被抓去做人质的一天。
上辈子实力彪悍自是不说,即便是身体羸弱的这辈子,也是自小便在布鲁诺的庇护下,在众人的关心疼爱中安然成长。别说遇险了,就是日常生活都被料理得妥妥帖帖,生怕他有一丝不痛快。
可现在他不但受制于人,还成为了别人的包袱,这对于自视甚高的维克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唔!”被死掐的部位疼得发麻,维克拼了命想从铁臂中解脱,可除了换来脱离喘息外,就只有无情的讥讽。
“小朋友,我奉劝你听话点,乖乖待在叔叔身边,叔叔会保护你的。”费斯丁笑得一脸和蔼。方才的逃命耗费了不少的精力,不过幸好之前那死去的神官替他疗伤,经过短暂的歇息,他感觉又精神了不少。
而站在一旁的米尔恩,则一反之前的辛勤,并没有马上上前伺候,只隔了两米的距离小心问道:“大人,您确定那个人会追过来吗?”
“其他人我不清楚,但他……”对米尔恩的疏离并未在意,费斯丁自负的哼笑一声,“肯定会来。”
不过米尔恩可没有对方如此乐观,他现在满脑子都在计较着,一旦杜予涵没有跟来,那接下来这探路的替死鬼,不就成了自己吗?思及此,他不由得对自己的冲动懊悔万分。
“恶心的畜生!”即便位处劣势,但一想到成了他人手中的筹码,维克就气得直骂娘。
长时间的高强度奔袭,大多数队员已好几天没有洗漱,加之上有伤在身,费斯丁更是被告知沾不得水。而刚刚的剧烈运动又让他大汗淋漓,臂膀腋下黏满了淡黄的痕迹,使得被夹在他身边的维克几欲呕吐,呼吸间满是浑浊的异味。
靠!臭死了!
“真是失礼,没人教你要尊敬长辈吗?”费斯丁也不见生气,只笑着腾出一手用力搓揉着小孩的脑瓜,“叔叔的脾气可不是太好呢,到时候可别怪叔叔下手没轻重,哭着鼻子要找妈妈。”
而维克的答复,则是狠狠的碾了一脚。
“呵呵,真是有活力的孩子。”危险的半眯起眼,费斯丁只手下微动,维克的脸色唰的又苍白了几分。
就在这时,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幽暗的尽头传来了一米耀目的白光。不一会儿,手攥着手电筒的杜予涵,协同一脸淡漠的凯文,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能再次跟你相遇我感到相当荣幸,阁下。”费斯丁笑眯眯的行了个礼。
没空搭理对方假惺惺的问候,气喘吁吁的杜予涵首先打量着怀里的维克,纵然肉眼看不出任何外伤,但那张青白得接近透明的小脸,让他拢紧了眉。
“我说老男人,你下手给我悠着点,他若是少了根毫毛,我就唯你是问!”
“怎么?心疼了?”目光终是放在了对方身上,费斯丁阴阳怪气的勾勾嘴角,“没想到为了一个黄毛小子,你居然就这么跟过来,连命都不要了。可真是父子情深呐,在下好生感动。”
感动,感动尼麻痹!
当初你特娘的目的不就是要引老子跟过来吗?
杜予涵暗自冷笑,“会长大人,咱明人不说暗语。我已经如你所愿跟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呵呵,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乐呵呵的眯着眼,费斯丁直起了腰,“素闻阁下与卡瑞德先生关系不错,而在之前的剿匪行动中,阁下的表现实在可圈可点。在下希望你能善始善终,坚持完成最后一小段路,助我一臂之力。”
最后一小段路?呵,若是真帮你走完了,估计就真成了他们的最后一小段路了吧?
若是换做平时,杜予涵绝壁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顺道留给对方一根笔直的中指。可如今维克正在对方手上,万一把费斯丁给惹怒了,就这小胳膊小腿的,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他都不晓得该如何跟有恋弟情结的布鲁诺交待。
“不知你意下如何?”见杜予涵无动于衷,费斯丁边笑着边收紧五指。
“呃……”即使已痛得浑身冒汗,可维克依然咬紧下唇,不过还是泄露了几丝痛苦的闷哼。
“我答应你。”杜予涵冷着一张俊脸,“但你要立刻放了他。”
“放了他?呵呵。”仿似听到什么笑话,费斯丁笑得前仆后仰,可手下却没有松懈半分,“阁下你可是在跟我谈条件?这是哪里来的自信?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有路可选?”
脖子被勒得死紧,维克的脸色变得铁青,神智越发迷糊,已隐隐出现缺氧昏厥的征兆。围在脚下的狗蛋急得吱吱乱叫,大嘴一张朝着费斯丁的大腿狠咬,不过对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伸脚就把它咕噜着踢远了。
“你在消耗我的耐心,阁下。”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费斯丁似乎有点都不担心对方会忽然发难。
被那抹讥笑气得磨牙,杜予涵明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狠辣。
卧槽你大爷!
蓦地,紧绷的双手覆上了一阵冰凉,杜予涵刚一侧身,立刻对上了一双带笑的蓝眸。
“别着急,没事的。”轻轻捏了捏爱人的手背,凯文显得十分淡定。
不就是被掐一下脖子么?除了呼吸有点不顺畅外,哪有什么生命危险?再说了,这可是一颗重要的棋子,费斯丁又不是傻,若是白白弄死了,还拿什么来要挟他们?
特有的柔和声线安抚着急躁的神经,杜予涵深深吸了口气,拳头紧了放放了紧,终把沸腾的怒火压了下来。他愤愤扫了米尔恩一眼,又把视线落在费斯丁身上,最后抿紧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