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碧空万里,天际湛蓝
肃亲王府和沈府都在城内,是以,不需要备太多马车前去。杨氏与沈昕悦一辆车子,沈晗月很自然地与沈阿瑶同坐一辆。
沈阿瑶在路上时不时会说几句话,沈晗月都是礼貌性地回应。她就是这性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当然也没办法真心对待。
沈阿瑶很喜欢《水调歌头》这首歌,沈晗月知道,那天唱的时候,被她听见了。
“妹妹喜欢就好,那是我酒后胡唱的,现在唱不出来了。”沈晗月笑着拒绝她的请求,虽说沈阿瑶看起来诚恳乖巧,但也没心情对着她唱歌。
沈阿瑶失望,“真希望有机会再听姐姐唱一次。”
沈晗月蕴着浅笑,抬手轻轻撩开车窗帘子,目光探向街市熙囔行人,今日前去肃亲王府,肃亲王与肃亲王妃她都未曾见过,是以还是有些忐忑的。
沈阿瑶也没再说话,默默打量沈晗月身上行头,先前见面,都没见她仔细装扮过,发髻都是那支白玉簪子,很不起眼,今日出门,登的是肃亲王府的门,她为了不失礼,一改以前的随意,这样一拾缀,丝毫不逊色沈昕悦。
几个姐妹中,论样貌,个个资色了得,站在一起,哪会有人注意到自己?加上又是姨娘生的,更是让人不会多理睬。她自卑地想着,再抬眸细看沈晗月发上头面,蝶戏双花鎏金簪上的宝石光彩夺目,虽说与沈昕悦的扮相相比,显得素雅,但就这么个簪子,没有上千两是拿不下来的。
定是祖母让贺妈妈带来的,想想自己身上的簪子,哪件不是以前出门带过的?可翻来翻去,就这几件,沈阿瑶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忍不住微微叹气起来。
沈晗月见她忽而沮丧模样,问道:“妹妹怎么了?”
“没,就想着怎么还没到呢?”沈阿瑶敛住思绪,扯出一抹笑意,见马车缓缓停下,立即又道:“终是到了。”
众人步下马车,随着一位管事模样的妈妈从偏门走入后院。
肃亲王妃很端详,应该是五十岁上下,风韵犹存,看得出保养极好,若年轻个十岁,定然是盛颜仙姿的一名贵妇。沈晗月很喜欢她的眼睛,淡淡柔柔的像那皎洁的月亮,总是蕴着浅笑,任谁在她跟前说话都要轻些、慢些,规规矩矩的。
肃亲王妃关心地问着沈府近况,比如沈昕悦的嫁妆是不是在张罗,新回府的沈晗月是否还适应?沈玦的婚事有没有看上哪府姑娘?总之,杨氏全都笑着回答,显得非常恭敬。
话间,有人通报靖阳候夫妇也来了,还带着奕世子前来。
沈晗月感到意外,他们的到来应当不是巧合,像是肃亲王妃有意为之的邀约!
若是这样,难道是靖阳候想借机说亲?可这事儿,自己没有向父亲提及,直接跟杨氏说,是不是不大合适?
但沈晗月转而一想,杨氏迟早要知道的,不管她是怎么想,反正自己是一定要和阿奕在一起,关键是父亲与祖母想要上门女婿,这样就违背了初衷,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话说靖阳候是太后的娘家,讲起来,不管是父亲还是杨氏,心里就算再不乐意,也不能直接拒绝。加上肃亲王妃说亲,算是很高的礼遇。论家世,也算高嫁,所以……靖阳候这次算是打招呼,回头便可以向太后请懿旨了吧!
沈晗月这样想着,转眼靖阳夫人尹氏已经到了。
众人又是一阵寒暄,加上尹氏带来了庶女范婉容,她以后可是太子的侧妃,与沈昕悦是要做姐妹的,是以扯的话题又宽了许多,因着大家客客气气,气氛融洽,有时候还会开怀地笑出声来,肃亲王妃也聊得尽兴,和暖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沈晗月一壁听着她们的客套,一壁心里头着急,原本猜测,是会提一提阿奕的亲事,按着分析,靖阳候这边应该是拜托肃亲王妃来着,可肃亲王妃至今只字不提。
刚才有一次,尹氏自己想引出这话头,谁知肃亲王妃似无心地掀了过去,反而说起太后近来的咳嗽症状。
沈晗月揣摩不清今日到底啥意思,是真的碰巧肃亲王妃邀约两家,还是有意让两家主母坐下来,令她觉得有些蹊跷,就如蒙了一层纱雾,看不明白。
此时,先前领着她们进后院的妈妈禀报,说宴席已经备好,大家便听从肃亲王妃安排,前往花园的畅宁阁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