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再次敲起,绿儿依偎在三爷身旁,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单独和自己的父母过年,往年都有一大堆的人,三爷和青姨都忙着应酬这个,应酬那个,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在玩。倒不是说今年没有朝会了,只是今年的朝会主角换人了,以前都是来拜三爷的,现如今大家都来拜金掌柜了。三爷隐居,二少不管事,长明斋金娘当家,这已是天下皆知的事了。
年三十的晚上热闹非凡啊,冷氏四兄妹难得的凑齐了,阿信自是不在话下,白玉堂也是座上之客,黑金婆婆今年话出奇的少,只坐在一旁喝着酒,冷云打趣她,她却也不做声,只白了他一眼继续喝闷酒。
赏金界的风变向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清楚,与其这样不如卖金娘一个面子,将来若有事,也好张口讨个人情。
冷月举起酒杯,“金掌柜,冷月敬您一杯,往后百里堂还要金掌柜多多照拂,冷氏一族感激不尽。”
“冷当家客气了,大家是同行,何来照拂之说,大家相互扶持罢了,你这么说就太高抬我了。撄”
两人一饮而尽,冷月不然道:“任何一个行业都需要领头的人物,金掌柜众望所归,怎么能说是抬举呢?”
金娘笑笑,“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实今天正好趁大家都在,我有个提议想请各位参谋参谋。偿”
“请说。”
“自古以来赏金猎人以入金龙榜为荣耀,金龙榜的规矩也是名次排后的可以向名次排前的挑战,但是呢,我想说,赏金这一行主要还是捉鬼,功夫的好坏不能代表一个赏金猎人的本事,以武功来定性名次实在是不公平,我们又不是武侠小说,是不是?有些赏金猎人擅长奇门异甲之术,捉鬼经验十分丰富,可是功夫不怎么样,始终进不了金龙榜,而有些空有一身本领,可捉起鬼来却大失所望,这样的人却霸占金龙榜排名,是不是有些委屈这些真正有本事的赏金猎人了?”
“金掌柜的意思是?”阿信问道:
“我的意思是,金龙榜排名重新定性,以捉鬼能力为算,每年进行考核,考核通过者,根据闯关等级来定名次,每一个赏金猎人都有权力向高名次进阶,只要他有这个本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金掌柜所说,确实有道理,如此,我觉得可以这么办。”冷月首先开口,阿信本就是金娘这一派,自然不会反对,白玉堂是个话外人,根本不存在同意不同意,他倒是一脸闲情看着各位当家的反应。
黑金婆婆放下酒杯,“我无所谓,你看着办。”
金娘笑笑,“很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年后请各位将手下人的名单都报上来,我将决定日期让他们前来考核,考核通过者,长明斋将颁发赏金印给他,若不通过不可进行有关于赏金猎人的任何活动,一句话说白,所有人都必须持印上岗,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金娘的这次改革,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赏金界,所有的赏金猎人都争相前来考核,考核的内容由四大家商议决定,考核的地点在全国都设有,所有名单全部上报长明斋,所有的赏金印也都有编号,任何一个人出了差错,长明斋都会知道,这样做也是为了更好的去管理他们,让他们有一个制度才不会胡来。
但全世界的赏金猎人数不胜数,这是个很浩大的工程,可能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能把它完成,金娘倒是会躲懒,直接把阿信留在了长明斋,让他全权办理这件事,白玉堂辅助他。
面上虽说是四大家,但谁都知道,如今大权都在金娘一个人手里,四大家早就名存实亡了。
……
“丫头,你接下有什么打算?”三爷与金娘坐在院子里闲聊。
“等金龙榜的事情忙完了,我也该办办我的事了。”
“你……”三爷欲言又止。
金娘看着三爷,“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已经把钟翎送去渔岛,两个人都失忆了,也许才能过着平静的日子。他跟我在一起,永远都得不到安宁,我这一生过不了普通的生活,也许是我上辈子造了太多的孽了,这辈子老天爷处罚我来了。”
“那你怎么办呢?”
金娘看着三爷两鬓的白发,“三爷,这几年你为我.操劳了。”
“傻丫头,说这什么话,这些年是你受苦了才对。”
“三爷,以前的我如果死了,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人伤心,可是现在,我知道你会难过,六哥会难过,阿信会难过,二少也会难过,静姐更会难过,有这么多的人为我难过,我真的觉得不枉活这一场。”
“丫头,你想说什么?”
“我曾经问过六哥,在他活了这么久的岁月里,最让他难忘的是什么?他告诉我,是曾经他在黄河边上过的最平淡的一年,日出日落,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他活了这么久,却只有这一年让他觉得很难忘,那么其它的岁月呢,对他而言,有什么意义呢?三爷,我也一样,长生不是我的梦想,在不久的将来,你们都会离我而去,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思呢?更何况,我也不可能长生,赏金猎人这个职业只要存在,我的秘密就终会有人知道,想要得到我就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我的存在,对于赏金来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你想做什么?”
“去了我的阳寿吧,让我做个正常人,我不想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丫头,你没有心,如果没了阳寿,你会当场死的。”
“三爷,经历过这么多事了,您还看不透生死吗?不过是一口气的事,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呢?”
三爷良久不作声,看着满院子的凋零落叶,是啊,不过是一口气的事,何必那么执着,谁活着没有一死呢,永生就一定幸福吗?赵玉海追求永生之术,结果呢,到头来还是一死,“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等所有事情都处理结束了,我就可以真正安安心心的睡一觉了,我真的好久都没有睡过觉了。”
三爷点点头,风吹过,落叶飘到茶盘上,印着茶的香。
……
吃饭时,小花手里拿着一把剑急匆匆来到大堂,一看那剑商六的脸色就变了,金娘瞅着那把剑,笑道:“该来的总是会来,这会儿子我看你往哪躲?”
商六放下碗筷离开了大堂,白玉堂莫名奇妙,“六儿这是怎么了?这谁的剑啊?”
金娘对着小花说道:“你带他先去偏堂休息,给他准备些吃的,我一会儿过去找他。”
小花应声把剑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阿信也好奇问道:
“这是六哥的一段往事了,要知道啊你们得自己问他,我不好在背后说别人的秘密,省的他回头怨我。”
“我们家六儿居然还有秘密我都不知道,不行,这事我得弄清楚,太伤自尊了。”说着白玉堂就跑去追商六了,看他这架势不问出个什么来,他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吃过午饭,金娘来到偏堂,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哥站在那,见金娘进来,便行礼道:“晚辈吴越拜见金掌柜。”
金娘看着他,笑着问道:“吴少爷的名子是哪个字啊,是越过的越,还是月亮的月啊?”
吴越看着金娘,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金掌柜这是何意,我一个男儿身,怎么会取月亮的月做名子呢,当然是越过的越。”
金娘示意他坐下说话,“好吧,就当你是男儿身吧,这把剑是你带来的,想干什么呢?”
“我要见商六哥,这是他的信物,他如果见到这把剑一定会见我的。”
“他已经见到这把剑了,可他不见你。”
“为什么?”吴越激动的站起来,“他为什么不见我,是他自己说的,拿着这把剑来找他。”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看到剑就走了,不如这样吧,我是这儿的当家,你要是有什么要求,你跟我说,我替他尽量满足你。”
吴越不屑的看了一眼金娘,“你?你代替不了他,我只见他,你让他现来。”
金娘不动声色坐在那,小花这时端了杯茶送上来,金娘喝着茶,也不去看吴越,许久吴越站在那有些尴尬,但看金娘淡定自如,不去理他,他便知道是自己刚才太无礼了,忙说道:“刚才是我太失礼了,请掌柜不要见怪,我只是太急了,并非冒犯。”
“小花,送客。”
金娘起身从后堂离开,吴越一看她走了急着就要追上去,可是小花给拦了下来,“这位少爷,您还是走吧。”
“我要见金掌柜,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您如果再纠缠下去,我可要找人把你抬出去了。”
吴越看了一眼小花愤愤离去。
池边的石凳上,白玉堂和阿信正围着商六坐着,见金娘来了便急急问道:“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哎哟,你就别卖关子了,我说的是人,人怎么样了?”
“走了呀。”金娘坐下道:
“啊,怎么走了啊,我还想看看呢,六儿的这个八卦,太有意思了。”
“怎么,没HLOD住?给他们俩给逼问出来了?”
商六闷闷的点点头。
“走了,还会来的。”
商六瞪着金娘,“为什么?”
金娘喝下一口花,瞪大眼睛看着商六,“你问我为什么?人家千里迢迢从酆都赶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你见都不见,那他怎么可能会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