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不得不说,当年那件事,秋境做得很漂亮,很果断。即便现在,把它拿到网络论坛上去说,说不定也能收获一片叫好声。
然而,当事人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刁冉冉从情感上,有些不太能接受秋境的这一做法。
虽然现在看来,她还真是未雨绸缪,十分充满预见性。
“虽然她很早就不在了,不过,她做了这种事,直到现在,还是让我没办法安全冷静下来。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又高兴又难过。”
刁冉冉摇摇头,放下茶杯,没有继续再保持神秘,一口气说道:“我过了百天之后不久,有一天晚上,我爸爸的司机打电话回家,说他突发急性阑尾炎,被送往医院做手术。听到这个消息,我妈妈就马上赶了过去,结果,她在我爸的衬衫上,发现了女人的口红和头发,连他的身上都有和女人刚刚欢爱过后的痕迹,原来,他还没来得及洗澡就疼得晕了过去。所以,我妈看到这些以后,毫不犹豫,立即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战行川露出来一个惊讶的表情,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急性阑尾炎,一定是要做手术的,我妈私下里找了医生,给了他一笔不小的钱,让他找了男科医生,顺便给我爸在做切除阑尾的手术的时候,也做了结扎,而且完全没有写在病历上。除了我妈和医生,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结扎了。”
“因为我的出生,所以没有人会怀疑我爸的身体有问题,他以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即便一直没有孩子,他也不会认为是自己这一方有毛病。男人嘛,都很忌讳因为这种事上医院,他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检查这一项。所以,这二十年来,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的确不少,可却没一个能够母凭子贵,顺利上位。”
刁冉冉冷笑着,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战行川听。一直到现在,她都真的想不通,是该说秋境太聪明,还是该说刁成羲太愚蠢。
居然,毫不起疑地过了二十年。
如果不是她无意间发现这只字片语,说不定这件事,刁成羲到死,都没人再知道,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
“所以说,白诺薇不知道这一点,为了能够尽快名正言顺,不惜狗急跳墙?”
战行川抽了抽眼角,果然啊,女人们的心机,真是防不胜防。
如果不是刁冉冉知道了这件事,根本没有人敢主动去提议,等孩子生下来以后,让刁成羲带着孩子去做亲子鉴定,他一定会高高兴兴地养大这个别人的孩子。
“孩子不是刁家的,一定就是别的男人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只不过,我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谁。说起来也很奇怪,白诺薇整天都在公司,其余时间也都和我爸在一起,她上哪找男人,又要上……”
刁冉冉皱皱眉,当着战行川的面,她没好意思把“上|床”两个字直接说出来。
他笑,笑她的单纯。
“谁说一定是公司以外的人才行?也许就是在公司里呢。再说,谁规定的她一定要和喜欢的人上|床才行?说不定,白诺薇在出差的时候,休假的时候,随便找个体貌健康的男人,一|夜**,两个人以后老死不相见,这种关系对她来说,更没有负担,也不会担心被人查出来。”
战行川摊摊手,他觉得,在这件事上,刁冉冉想得有些复杂,而事情可能根本没有她想得这么复杂。
“不,不,你不了解白诺薇。其实我也不了解她,不过我相信,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委身一个陌生男人的性格。这个人,一定就生活在我的周围,可能是公司的某个不起眼的中层,又或者是企业顾问、代理律师之类的,平时和刁氏有往来的人。”
刁冉冉摇头,断然否决了战行川的说法。
她站起来,一直走到包房的窗前,沉默地将手臂抱在胸前。
白诺薇很自负,自负中又带着一些自卑,因为她在刁氏是继承了她父亲的工作,并非出自她本意。有一次,刁成羲曾无意间透露过,白诺薇原本是打算去欧洲学画画的,可惜,因为家族的缘故,她不得不继续留在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