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面的三个人全都皱着眉头不说话,原本还在兴奋不已的马修终于一点点地冷静了下来。
他顿时有些慌张,惊惶不定地看向战行川,马修结结巴巴地说道:“战、战先生,你不会还以为,那件事是我、我做的吧?”
关于那一晚,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已经照实说过了,原本不想说的那些,比如偷听电话、躲在床下等等,也都一个字不漏地告诉给了战行川。
如果他要是再不肯相信自己,那他就真的束手无策,百口莫辩了。
所以,此刻的马修,比原来还要紧张害怕,生怕战行川依旧把“强|奸犯”这顶大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
“你只是无耻,应该还没到强|暴的份上。”
沉思了片刻,孔妙妙最先一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然后她看向战行川,恳切道:“哥,我真的觉得,可能不是他。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晚舅舅和舅妈都在,他绝对不敢这么放肆的,难道他一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还敢在舅舅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事吗?”
马修见孔妙妙似乎在帮着自己说话,也拼命点头。
战行川看看她,没说什么,可也没反驳。
他心里想着的全都是和虞幼薇打电话的人究竟是谁,他们那一晚究竟有没有见面这件事,至于马修有没有撒谎,战行川现在反而顾及不上了。
“如果你刚才真的说的都是实话,那么问题就不是你,而在于那个和虞小姐见面的人。你们也说过,虞小姐的妈妈那个时候已经病重住院,医疗费高昂,母女两个这么多年寄人篱下,肯定没有什么积蓄,所以虞小姐恐怕是在想办法筹钱。我们不妨想一想,出了这种事,她能向谁求助呢?亲戚,朋友,还是……高利贷?”
刁冉冉坐在沙发上,托腮思考着。
她的话,让孔妙妙眼前一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下去。
“亲戚……没有了啊,她那个死鬼老爸早就死了好几年,她们母女两个就是因为走投无路所以才来战家的。朋友……我们那个时候还在读高中,有什么朋友能借到钱啊。至于高利贷,更不可能,我和她那个时候偶尔也会聊天,她胆子很小的,绝对不可能和那种人有关系。”
孔妙妙逐条逐条地分析着,又将刁冉冉的猜测一个个否定掉。
而坐在一旁的战行川却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眉头深锁。他的脑子很乱,马修给出来的新信息不仅没有解答之前的疑惑,反而牵扯出其他的问题。
“我只是担心,她说的那一句,只要能救我妈,我什么都能给你。她不是一个不自爱的女孩儿,可是如果真的被人利用,以为这么做……”
他说不下去,用手捂住鼻子,抽了两声,似乎不敢再想下去了。
沉默地看了一眼战行川,刁冉冉觉得此刻,四个人当中,最为尴尬的就是自己了。她既不是虞幼薇的青梅竹马,也不是她的少时闺蜜,只是个无关人等。不,不对,还不是真正的无关,她是虞幼薇初恋的现任妻子……
这关系,实在太乱了。
对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刁冉冉固然很是同情,可是,再多的情绪,她也给予不了了。
所以,她在这里已经耗费了几个小时,刁冉冉觉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主要是,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过多地去干涉这件事。
“那个,我公司里有急事,我要先过去看一下。”
刁冉冉拿起东西,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听她说要走,孔妙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一听见马修的名字就情绪失控,不管不顾地把刁冉冉从会所一路拖到了这里来,却根本没有考虑到她的立场,以及她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么一想,自己真是太差劲了,孔妙妙甚至后悔了起来。
如果当时能够冷静一下,找个借口和刁冉冉分开,自己单独来这里,也好过让她目睹这一切,听到这一切。毕竟,这些事原本和她是没有关系的,却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把她也卷了起来。
“冉冉,我……对不起。”
她犹豫着,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向刁冉冉亲口道歉。
刁冉冉原本已经要走了,听孔妙妙这么一说,她只好停下脚步,转而去安慰对方,以免她多心。她知道,孔妙妙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抛开工作不谈,在生活中,她偶尔也会偏于情绪化,就好比今天,就是这样。
不过,也多亏了她,自己才能亲眼见识到整件事的经过。
“你们先忙吧,我回公司,忙完再回家。”
这一句,刁冉冉是说给战行川听的。
没想到他也立即站了起来,平静地说道:“我也走,我送你回公司,我在外面只看见妙妙的车,这个时间打不到出租车的。”
见战行川也要走,马修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