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三战三胜,五毒门三战全负。
佘红锦败得干净利落,若非云开手下留情,蛇王小红都差点挂了;冯一破棋差一招,百万蜂群杀到最后,只剩下一成不到,大概得好些年才能恢复元气。
最惨的是海外归来抢夺《五毒经》的吴百尧。他以为可以瞒天过海,违规使用高科技武器,结果被特安组当场带走,生死难料……
下一场轮到了谢家。
谢家为这一天准备多年,如今事到临头,谢家叔侄却迟疑了。
谢子诚一言不发地皱着眉头,而谢伟彪的脸色相当难看。之前他放出话说分分钟捏死云开,可如今的形势看来,这句话他只能做到一半——
分分钟捏死没错,死的却是他谢伟彪本人。
相比武术争斗而言,毒术比斗更为残酷。武术争斗中,哪怕你技不如人,还有以死相搏以弱胜强的可能,可毒术之争却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最乐观的结果也只是同归于尽。
蝴蝶谷的施毒绝技,虽然大长老的评价不好听,但谢子诚知道他说的是事实。风声一式的威力,冯一破破解不了,他谢家人也同样破解不了。
更令人不安的是,在之前的三场对战中,云开都只守不攻,一直到对方耗尽底牌,自己的底牌却分毫未露——谁还有胆子跟他玩下去?
“怎么,你们先前不是说,要为谢驼子报仇雪恨,为门派拿回《五毒经》吗?”佘红锦嘴角带着一丝嘲讽道:“现在机会来了,还不赶紧上?”
谢子诚脸色铁青,冷冷地反击道:“输了的人,有资格讲话么?”
“技不如人不可耻,可耻的是还没有自知之明……”
五毒门人自己掐起来时,令狐高同情地望了俞承纲一眼,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观战的暗江湖人也多是些人精,冷眼旁观这一幕,心道这暗八门之一的五毒门,从今以后怕是要衰落下去了……
谢伟彪受不得激,终于站出来吼道:“姓云的!咱们不比施毒,只比配毒——我配毒你服下,你配毒我服下,谁输谁死!你敢不敢接?”
云开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我嘞个去,放水也不带你介样的好伐?
表链这个知情人,哦不,知情鸟,使劲地上蹿下跳。按人类的话说,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缝——谢伟彪这是喝了多少凉水,才会想出如此坑爹的主意?
可怜的谢伟彪童鞋,听都没听说过无药之体,哪想到云开跟他的宠物鸟一样,是个万毒不侵的家伙?
他看云开表情有异,以为对方不敢赌命,很为自己的勇气和智慧而自得,哈哈大笑道:“没胆的话,把《五毒经》交出来,我也不为难你……”
云开觉得自己胜之不武,揉着耳垂讪讪一笑说:“既然谢兄坚持如此……”
范四娘皱着眉头,站出来阻止道:“云开,谢伟彪,作为裁判我有责任提醒两位一句。你们比我更明白毒术的凶险,大家没什么深仇大恨,真要如此以命相博?”
云开一脸纯良无害地答道:“我听从两位裁判吩咐……”
谢伟彪见他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步步紧逼道:“为了光大我五毒门,我谢伟彪宁愿拼上性命,也要为门派拿回《五毒经》,除非云开认输!”
俞西周和佘青竹两人,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姓谢的嘴上说得冠冕堂皇,肚子里的算盘谁人不知?
令狐高扭头问俞承纲道:“俞长老,你的意思如何?”
俞承纲瞟了一眼自己的孙子,见他拼命眨巴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道:“谢伟彪愿为门派献身,我这个大长老只能忍痛成全。如果云开不交出《五毒经》,那就比试配毒术吧!”
令狐高瞪着云开问:“云开,你选择一搏,还是主动认输?”
“哎——”云开表示很无奈地说:“我家老爷子说了,云家只有战死的男人,没有投降的懦夫。我那个记名师傅也说过,宁可站着死,不可趴着生……我怕他们打死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当事人都已同意,两位裁判也不好再说什么。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云开和谢伟彪各自调配好毒药,通过裁判之后递给了对方。
谢伟彪举起药碗,手腕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云开戏谑地一笑说:“谢兄,你放心喝吧——这碗毒药我有解药的!”
谢伟彪仰头将毒药倒进嘴里,盯着云开冷哼道:“我也明白地告诉你,我的毒药是天下九大奇毒之一的百虫鬼蛊!”
百虫鬼蛊!
围观的暗江湖人,“哗”地一声喧哗开了。
百虫鬼蛊,起源于苗疆,是毒术和巫术的融合产物。据《本草纲目》记载,“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
因为蛊毒危害巨大,上千年来都是重点打击对象。唐宋明清各朝的律法中,施放蛊毒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这才有效遏制了蛊毒扩散,到现代已演变成子虚乌有的传说。
事实上,蛊毒从来就没有消亡过。最凶猛的蛊毒之一,便是暗江湖上谈之色变的百虫鬼蛊,称得上飞机中的战斗机,蛊毒中的杀人蛊。
谢伟彪扫了一遍全场观众的表情,得意洋洋地说:“你有什么遗言,我劝你现在就去交待……”
谢伟彪这话提醒了云开。他放下药碗走到苏杭面前,愁眉苦脸地说:“小气妞,哥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