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梦幻秀十分精彩,然而于归却看得相当煎熬。
差不多在演出到一半的时候他就觉得身上感冒的症状愈发明显了,因为在发烧的缘故身体还时不时打着冷颤,头也越来越沉,到最后半个小时他完全是在靠毅力往下撑。
等到表演终于结束,灯光亮起来,于归这才松了口气,跟颜殊他们一起往起站时只觉得双脚像踩在了棉花上,腿一软差点又坐回椅子上去,还好旁边颜殊察觉到不对及时扶住了他。
“于归?!”颜殊紧张地望着于归,语气十分担忧。
“没事。”于归借着他的力站直了说。
麦启贤转头看了一眼,对颜殊说道:“教授你先扶他一下,我们出去直接打车回酒店。”
“好的。”颜殊说完就很自觉地从腰后将于归搂住,于归这会儿也没有反抗的余力了,就这样半靠着他走了出去。
坐车回到酒店之后,麦启贤先和颜殊一起把于归送上楼,又嘱咐了他两句就下楼去找李初谨了。
而在麦启贤走后,颜殊又打开了咖啡机的开关,拿了个杯子放在下面像白天那会儿一样慢慢接着水,他自己则回到床边仔细观察着于归的状况。
于归这时已经躺在床上了,双眼紧闭,因为气息不畅的缘故他现在的呼吸声听起来有些粗重,而且时断时续,光听着就让人觉得十分辛苦。
颜殊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依旧烫得吓人。
照这样烧下去可不行啊……
颜殊心里担心得不得了,他忽然想到房间里虽然没有热水,但冰块却是要多少有多少,正好可以用来给于归降温。
一不做二不休,颜殊快步走到冰箱那里拿保鲜袋装了一小袋冰,因为是制冰器做出来的每块冰的大小、形状都差不多,装起来很容易。颜殊拿着这个袋子走到洗手间系紧后又将其包在一条毛巾里面,用手掂了掂感觉重量刚好,于是便回到房间里将这一袋冰轻轻放在于归的额头上。
头上忽然传来的低温让于归不由皱了皱眉,不过又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头就渐渐舒展开了些,呼吸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急促。
颜殊坐在床边,小心地将于归一只手握|住,看他眉头时紧时松自己心里也跟着上上下下的,始终不踏实。
也不知道像这样握着于归过了多久,颜殊忽然感觉到于归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看他的表情又变得难受起来,被子也在身前抓紧,颜殊禁不住倾身过去在于归耳边低声问:“于归,你冷吗?”
于归应该是点了点头,只不过幅度很小,颜殊却看了出来。
颜殊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就迅速把自己的上衣都脱了躺进被子里,将于归搂入怀中紧紧抱住,轻声说:“这样能不能好一些?”
于归这次没有回答他,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又与他贴近了一点,颜殊在他贴上来的瞬间就觉得有一口气从心脏那里直直窜至嗓子眼儿然后就给生生卡住了,半天都没呼出来。
身体的某个地方在这种时候很不争气地起了“不良反应”,颜殊脸都憋红了,生怕被于归感觉出来,但他们两人现在贴得太近而他也不愿推开他,就只好自己拼命在那里大口喘着气。
颜殊实在是心酸得可以。
他觉得这事严格说起来也不能怪他精虫上脑,换成任何一个那方面正常的男人,在第一次赤|裸上身怀抱着自己喜欢的人时应该都不会淡定得下来吧……
喜欢的人……吗……
颜殊忽然怔怔凝视着怀里的人发起呆来。
想法开始变得纯粹、干净。
体|内的那股冲动渐渐平息了下去,颜殊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一个人、一件事上面。
“于归……”
颜殊下意识地将于归搂得更紧,嘴唇几乎就贴在他耳畔轻轻地唤道:“于归……”
“嗯……?”于归这时候整个人都是晕晕糊糊的,颜殊的声音他听得很不真切,远远地,像是从几十米开外传来的一样。
颜殊或许是没想到于归能听到他的话,听见他回应自己便不由愣了愣,神色变得有几分尴尬。
要不要接着说下去?还要说出来吗?
如果他听到了怎么办?
……可如果他听不到,那自己说的意义又是什么?
颜殊默默地望着于归,内心纠结无比,过了半晌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在气息已经渐趋平稳的于归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于归,我喜欢你。”
于归的眼皮似乎瞬间颤动了一下,但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其它的反应。
颜殊等了一会儿,不由苦笑地垂下头,自我开解地想道:也许他睡着了……
既然睡着了,那就算再说一遍应该也没影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