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橙没有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的飞机,当晚就跟曹伟伦和叶婉露两夫妇一起赶去了机场,正好有位乘客临时决定取消去柏林的行程,退掉了机票,于是她坐上了凌晨两点去柏林的飞机。
一想起路飞在电话里说的话,她就万分心痛,路飞说:“其实昨天艺术节的行程就结束了,可他还是不愿回云海,还说你见了他一定会很痛苦,因为你爱的人不是他,而是容烨,你想与之结婚的人也是容烨,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他只是一口咬定他的爱对你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他喝了好多酒,我把家里的酒瓶全都扔掉也阻止不了他,他大半夜一个人开车去了附近的酒吧,回来的路上就出了车祸……秦小姐,你赶紧来看看他吧,我怕他……”
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说得哽咽,可想而知叶衍的情况有多糟糕,顿时令秦思橙的心沉到了谷底。
坐在飞机上,她不停地看表,希望尽快飞到叶衍的身边,他是否脱离了危险还是个未知数,即使是救过来,有没有伤到哪里也很难说。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太钻牛角尖,不够信任他,如果她给他足够的信任,就会发现蒋一心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挑拨离间,她怎么会白痴到相信蒋一心而不相信信叶衍?!
秦思橙一遍遍地自责,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他一定会脱离危险的……
有时候她实在是想得紧了,就把叶衍写给她的那封信翻出来看一看,看着看着,眼泪就哗啦啦地落成了一条线……
这真是老天爷对她莫大的讽刺。
在那些心痛得无法入睡的夜里,她对他的埋怨和恨意就是化解不开的毒药,一滴一滴,渗入骨髓,将那些曾经甜蜜的过往侵蚀得千疮百孔。
可是,如今一切感情又被一点一滴地拼凑起来,缓缓修复,渐渐看到光洁如新的记忆,她才恍然觉得自己连恨他的资格都没有。
自始至终,这些时日他从未当面说过他爱她,但当她冷静后把头绪一点点理清,开始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过去,才发现它们叠加在一起的分量,早已胜过那三个字千百倍。
她细细摸索信纸上那三个字,眼泪扑簌簌汹涌而下。
一旁的叶婉露见状,也是泪如雨下,但依然强撑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
与此同时,德国柏林。
路飞得知消息后,便和管家施耐德匆匆赶去了医院,他是在第一时间得到叶衍出车祸被送进附近医院急救的消息后,就给秦思橙和叶婉露打的电话。
赶到医院时,叶衍正好被护士从急救室里送出来。
“医生,我家先生怎么样?”施耐德用流利的德语问道。
医生点点头,说,“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要继续观察,如果有什么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不过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伤者伤到了筋骨,很可能会做长期治疗。”
路飞心里咯噔一跳。
莫非,叶衍伤到了手?
还想再问些什么,但医生摆摆手,又急着去抢救别的病人去了。
之后,路飞让施耐德回去一趟,带些必需品和换洗的衣物来,他自己则留下来照顾叶衍。
来到特护病房,一进门就闻到叶衍身上残留的酒气,他不禁皱了皱眉,这是喝了多少酒啊?仔细一看,病床上的男人已经醒了。
叶衍皱了皱眉,听见有人进来,便勉力睁开眼睛,只是眼前模糊一片,隐约只见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不禁喃喃低语,“这里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我死了吗?”
路飞闻言,不禁嗤了一声,“不好意思,你还没死。”
听见是路飞的声音,他总算是醒过来了,“我在哪?”
“你说呢?当然是医院!叶衍,你说说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让人省心,都醉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开车啊?如果你真的死了,老爷子会有多伤心,你父母会有多少难过,还有你妹曹小姐,怕是更要哭得昏天黑地的了,真是胡闹!”
叶衍此时视线已经渐渐变得清晰了,受不了路飞的碎碎念,他皱了皱眉,“你是想骂到我死啊,那么吵……”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就去找秦思橙,让她为你的死赎罪!因为是她害你寻死的,我可是因为她而少了一个摇钱树!”
“切——你终于承认了?老实说,你从我这里刮了多少油水?”叶衍不禁失笑,只可惜笑容维持不久,很快因为全身的疼痛而呲牙咧嘴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他很快敛了笑容,恢复一本正经的神色,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不能怪她,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不关她的事,思橙她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