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立刻收回了视线，发现握着自己的大掌突然微微用力，让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啊——”
季芸所说的一妻多夫制，其实也根本不存在什么爱与不爱的问题。最主要的还是男多女少，女的吃香嘛！看似被众星拱月，实则却是一个苦差事。
“这到底造的什么孽啊？”顾奶奶突然低叹一声。想起自己儿子这一生，她就觉得心疼不已，如今自己的两个孙儿又要走上一辈的老路了？
“奶奶，表哥已经保证了，想必定能说到做到。我想，很快就能喝到表哥的喜酒了。”顾良封突然朝顾奶奶安慰道：“你应该高兴才是。”
顾奶奶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都说儿子像舅舅，她可不希望她的川儿遗传了昊天的痴情，到头来单身一辈子。
“妈，你放心吧！今年保准让他成亲！”季妈妈说道。
顾川则直接转身，朝外走去，走的时候脸色着实那看。
扶苏状似有些担心，不过这种情况，她似乎也不便多嘴。光看顾良封的眼神就让她有些后脊发凉了，若是碰在以前，她肯定会被他折腾的好几天下不了床，可是现在……
小蕊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把这段跟她学了，结果对方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合。
“一妻多夫？季芸也真能脑洞大开！她还真想让你侍两夫啊？”小蕊笑得夸张，“不过，现在的女性地位日趋上升。封建旧制都是一夫多妻，现在的社会成了一夫一妻，没准将来还真会改变婚姻制度，变成一妻多夫也说不定！男人啊，觉得面子和尊严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可却又小心眼的不行。自己恨不得能够坐拥三千佳丽，可是又怕妾翻墙。说白了就是自私！”
“其实制度不重要，真爱你的人，无论是放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他对你的心都不会有丝毫改变。”扶苏轻叹一口气，略带羡慕地回道：“阿拉伯国王穆罕默德为了娶心爱的女人萨尔玛，力排众议，不惜修改宪法，废除一夫多妻制，改变了整个国家的历史；清世祖顺治帝专宠董鄂妃，在董鄂妃去世后，因为思念成疾，很快便也仙逝；真正的爱情就是这么坚决，这么纯粹，这么不顾一切。爱就是爱，没有理由，更没有原因。”
“可是如今的爱情，真正能经受得住现实考验的又有几对？经受不住考验的感情便不能成为真正的爱情。”扶蕊略有感慨地回道：“所以，美好的爱情是让人向往的，却也可遇不可求。”
“错，世界上是存在无坚不摧的爱情的，不过那个时候的爱情已然变成了亲情。”扶苏却反驳道：“爱情固然重要，但最让人割舍不断的还是亲情。所以，千万不要觉得没了爱情就没了生活的激情，当你爱的人成为了你的亲人，你会发现，细水长流原来也是一种幸福。”
“姐，如果现在让你在我和姐夫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啊？”扶蕊突然开玩笑道。
扶苏微微皱眉，这次变得聪明了，“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以前，你可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的，看来，我在你的心目中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扶蕊故意说道。
扶苏叹了口气，“我说过，会选择你，这个答案不会变。”
扶蕊瞬间笑了，“看来，姐夫还没有变成你的亲人。”
扶苏没有解释，其实在她心中，顾良封已经是她的亲人了。只不过有的时候，她无从抉择，便只能委屈自己。
……
周氏成立三十周年那天，顾良封带扶苏去参加了周氏所办的晚宴。
扶苏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想去，可是听说晚宴都要携伴参加，她便只能答应了。一想到别的女人会挽着他的胳膊进入晚宴会场，她便浑身不舒服。
看到扶苏，周董似乎很高兴，“顾总！小苏……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
扶苏尴尬之际，也只是礼貌地颔首。
无论什么宴会，都逃不过无聊两个字。站在顾良封身边，免不了要和一些人打招呼，明明不认识，却又互相恭维。
她曾在书上看过一句话，恭维就像口香糖，可以用来咀嚼，却不能下咽。而她，甚至都懒得去咀嚼！
顾良封见扶苏一直蹙着眉头，于是让她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会儿，“仪式举行完后，我们回去。”
扶苏点点头，然后便朝一道僻静的走廊而去……
站在窗前，扶苏抬眸望着星星点缀的夜空，烦躁的心瞬间变得安宁下来。
“小苏。”一道男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扶苏转身，拐角处的光线虽然昏暗，不过她却依旧能看清来人的模样，声音瞬间变得疏离，“周董。”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想趁这个好日子，将你介绍给大家。”周董征求着扶苏的意见。
扶苏闻言柳眉轻蹙，低声道：“周董，我想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不希望这份平静被打破。”
“我真的很想去弥补你，孩子。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周董低三下四地哀求道。
扶苏冷笑一声，反问道：“弥补？你想如何弥补我？用钱？用爱？抱歉，这两者，我都不缺。”
“你似乎很恨我？”周董眯眸。
“恨？不，我不恨你！有爱才会有恨，在我眼中，你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一个跟我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扶苏冷声回道：“如果你觉得对我有愧疚，那就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周董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解决。
“好，我知道你一开始难以接受。你放心，我会给你时间！”周董接话道：“二十多年我都等过来了，不在乎再多等几年。”
“周董，我想，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扶苏忍不住出声解释道：“你现在有自己的家庭，我不希望我的出现让这个家庭出现矛盾，我也不希望因为你的原因，打破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如果我是你，我会珍惜眼前人，珍惜那个陪你走了三十年的家。如果妈妈还活着，我一定会劝她选择放弃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么说，你懂了吗？”
“可是，我毕竟是你爸啊！我已经对不起你妈了，若是再对不起你……”周董面露痛色。
“早在我妈生我难产的时候，你就已经对不起我们了。这份亏欠，恐怕你一辈子都还不了了！”扶苏声音中带着一抹讥讽。
“啪啪啪……”鼓掌声突然传来。
待来人走近后，扶苏才发现，对方竟然是周依依。
“你……你怎么过来了？”周董皱眉。
“老头子，人家既然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显了。我若是你啊，就会照做。”周依依在周董身旁站定，答非所问，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扶苏的身上，“今天说的话，可全都进我耳朵里了。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只做表面功夫！”
“依依，她是你妹妹。”周董沉声呵斥道。
“妹妹？”周依依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可不记得我妈给我生过一个妹妹！别是个野种就带回来跟我攀亲帶故的！”
“周依依！”周董怒不可遏地低吼出声。
“失陪了。”扶苏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周依依突然叫道。
扶苏脚步一顿……
“记住，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踏进周家大门。”周依依扬起一丝胜利的微笑。
“周依依！”
“小苏！”盯着扶苏渐行渐远的背影，周董突然有种无力感。
周依依却盯着周董，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才是周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若不想我去‘骚扰’她，就最好不要做侵犯我权益的事情。”
“周依依，你不要太过分了！”周董对眼前这个女儿，那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头疼。
“我过分？当年若是那个女人登堂入室了，怕是现在流落街头的可能是我们母女了吧？”周依依冷笑一声，气势咄咄逼人，“对于自己的仇人，难道你还指望我会心平气和地给她让出一条路，欢迎她回家吗？抱歉，我周依依做不到！”
“可是，小苏她是无辜的……”
“她无辜？我和妈妈难道就不无辜吗？”周依依气愤难平，声音也不免高昂了些许，“我已经提前警告过你了，若是你依旧一意孤行，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了。鱼死网破又如何？我周依依得不到的东西，那个小践人也休想得到！”
周董着实是被刺激地昏了头，以致于反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简直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