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使用望远镜的将军不可避免地被视野里的近景吓了一跳。
但在遇到谈光等人之后，将军遭遇到的惊喜和惊吓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惊过之后就迅速镇定下来，用这个堪比魔器却不需要魔力的小东西观察起火灾的细节。
“他们就是在破坏镇子。”将军对比了每一块火石的落点，很快得出结论。
“这个镇子里……应该没有什么吧？”谈光遥遥看去，没在镇子里找到军队，试图救火的和正在逃命的都是平民。
这显然不是一个军事要地应该具有的模样。
谈光不由心下一动，自语道：“难道是逆向的坚壁清野？”
“什么意思？”将军疑惑地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向谈光。
谈光把坚壁清野的意思解释了一下，而他所谓的逆向的坚壁清野，其实就是倭寇当年执行过的三光政策——杀光、烧光、抢光中的一部分。
如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那这场战争恐怕比他预想中还要更加残酷复杂。
谈光正想绕过去看看，一转头，却发现乐乐已经蹲在地上，用魔杖在地上勾勾画画。
“你能看见吗？”谈光忍不住问道。
虽然平原上的夜色还好，但也就是比伸手不见五指强上那么一点。
“嘘！”乐乐没回答，直接打了个禁音的手势。
谈光也看出乐乐是在计算什么，当即闭上嘴巴，耐心等候。
乐乐没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完成了计算，却是根据火石落地前的弧度估算出了它的抛物线轨迹，以此推断出抛射点和他们之间的大概距离，以及抛射前的受力程度。
“应该只是投石机，但跟火炮也不差什么了。”乐乐感慨道。
“差了一个范围伤害。”谈光隐晦地提醒了一句。
被抛投的火石和火炮的实心炮弹差不了多少，只不过视觉效果更鲜明，看起来更加吓人。但就火石落地前的飞行速度来看，实际杀伤力也就和他们那个世界的实心炮弹差不多，跟现代的导弹没法比。
“这次回去，咱们琢磨琢磨火药吧。木炭好说，自己烧就是了，硫磺和硝石……应该也能找到替代品。”说着，乐乐心下一动，脱口道，“要不，咱们把投石机弄一个回去研究？”
“看看再说吧。”谈光不置可否，只让乐乐先上车，绕到近处继续观战。
将军一直没有插言，他已经惊到麻木了。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惊讶乐乐竟然把好端端的魔杖当树杈使，之后听到谈光和乐乐的对话才意识到乐乐是在计算火石的运行轨迹，其过程不过就是在地上勾画了几个奇奇怪怪的符号，而谈光竟然没有对他算出来的结果质疑。
但当真正的战场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时候，将军就发现乐乐的估算结果是正确的，比他这种用过投石车的人用经验判断出的距离还要准确许多。
乐乐自己也松出了口气，“还好，基本的力学原理和数学公式都还适用。”
谈光扯了扯嘴角，伸手在乐乐面前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和战场很近了，前方三百米不到的地方就有人在厮杀。
不知道是火石用光还是其他原因，火石雨已经停了下来，交战的地方也看不到新的火石，只能从喊杀声里听到车轮的响动，似乎正在撤离。但也正因如此，没了燃烧的火石，前方便没了火光，双方又都不是傻的，没有哪边举着火把把自己当靶子，这会儿都在抹黑作战。
谈光之所以敢把车开到这个距离就是仗着那边没了光亮，交战的地点又是荒野，周围的野草足有半人高，稍稍低下头就能藏住身形。
然而英雄所见略同，觉得此处适合藏起来观战的人并不只有谈光一个。
三个人刚一下车，将军就率先察觉到了周围的异动，当即一手握住剑柄，另一只手向谈光和乐乐做了个当心的手势。
然而谈光还没来得及应对，乐乐就习惯性地放出了冰霜新星。
霎时间，一道冰环便以乐乐为圆心向外蔓延开来。
游戏里的冰霜新星是12码范围，到了这里扩展为120米。
只听咔咔咔几声脆响，几十米外的地方就出现了几声惊呼。
——靠！
谈光不由得暗骂一声点背。
他们才刚刚停车，就算被人发现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摸到身边，最大的可能是他们不小心“摸”到了别人的身边，打扰到了别人。
但乐乐都已经把魔法放出去了，这时候再想装路人也来不及了。
谈光当即身形一隐，从乐乐敌我不分的冰环中脱离，同时对乐乐道：“羊一个！”
乐乐没有回答，但那声惊呼已经暴露了那些人的大概位置，又有冻结的冰环做路标，乐乐目光一扫就找到了那些人的所在，当即锁定其中一人，施放了变形术。
“咩——”
白光一闪，一个人已经变成了咩咩叫的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