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啊,小兵你还是快走吧,一会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没事,我没下重手,您先起来吧。”
薛兵解释道,黄木生眼神中的担忧却没有减少,这里已经是他换过的第五个地方了,再挣不到钱,家里的老婆子就该交不起医药费了。
黄木生把东西收拾好了,畏畏缩缩的看了看四周,忽然脑袋一晕,眼见着就要摔倒。
薛兵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他,靠到一边墙上。
“黄老伯,你怎么了?”
“没事,老毛病了,低血糖。”
看黄木生脸色苍白的样子,估计饭都没舍得吃。
“黄老伯,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剩下的再说。”
薛兵忍住心酸,声音低沉的说道,心里不是滋味。
“不不不,我不用去医院,休息一会就好了。”
黄木生怕花钱,赶紧摆手拒绝道,强撑着要表示出自己没事,无奈扶着墙壁怎么也站不起来。
“黄老伯,你先等我一会。”
薛兵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转身把躺在地上的彪形大汉拉到一边,对着脸就是一顿猛抽。
本来彪形大汉还清醒一点,被薛兵这一顿猛抽彻底晕了过去,脸比猪头还猪头。
“你这种人渣,有手有脚的非要在这里欺负一个养家糊口的男人,真恨不得抽死你!”
打了一顿之后,薛兵压抑的怒气舒缓了一些,伸手在在彪形大汉兜里摸了一顿,掏出几百块钱来。
“就这么点,太少了吧?”
薛兵有点不满意,看彪形大汉衣服好像挺暖和的,也脱了下来。
“这钱和衣服就当是给黄老伯的精神损失费了,便宜你了。”
也不管地上的人能不能听见,薛兵拿着衣服和钱走人,周围的人直当没看见,对这个地头蛇也是痛恨得紧。
薛兵再回来的时候,黄木生却不见了,众人给薛兵指了个方向,后者赶紧追过去了。
“黄老伯,您等我一下,我带您去医院。”
黄木生低血糖发作,本就走得不快,佝偻着身子,很快就被薛兵追上。
“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事,小兵,你回去吧。”
黄木生连连摆手道,有着自己的倔强。
“黄老伯,您这样真的不行,我一定要带你去医院。”
薛兵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把衣服披到黄木生的身上,正准备带黄木生去车上的时候,后者拉住了他的手。
“小兵,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知道如果现在我不抓紧时间把这些东西卖出去的话,明天你伯母就可能没钱抓药。”
“我不知道农村人在一个城市里生活为什么会这么艰难?”
“一个月以前我还可以乐呵呵的卖着油炸,现在却只能四处摆摊,还到处被人驱赶……”
黄木生无助的跌坐在地上,眼泪从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来,满腔的愤懑都发泄了出来,透露出小人物的无奈与心酸。
薛兵忽然想起,一个月之前,黄木生的小摊他还去光顾过,带着秦冰月和林雨欣。
就是那一天,他教训了那帮地痞流氓。
“黄老伯,您不做小摊了,是因为那天我教训了那帮小混混吗?”
黄木生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天空,生活的困苦让这个不到五十的男人,看起来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
薛兵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如果仅仅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就断绝一个家庭重要的经济来源的话,他不知该多愧疚还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