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鼓起勇气对着文丽雅说道,“妈,今天您在,子淅也在,我就郑重地把这件事说清楚!”
文丽雅坐在沙发上,双腿端庄地抿着,修长圆润的手指拈起桌上的首饰盒,看着里面的戒指,收紧了眼眸,栗色的眼睛里映着戒指的光芒,显出了幽幽的光泽撄。
“你,怎么说?”
“妈,我想说,收这枚戒指非我的本意,但是还这枚戒指却是我现在最大的决心!”
晓律一鼓作气说了这句话之后,不由地转身,对着子淅看了一眼——结果,她突然发现,他正别过头去,躲开看向她的眼神……
他这样的举动让她忽然就有些不忍。
再说话时,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泛起水波的湖水,那声音不像是说出来的,倒像是从心湖里一波一波地朝外涌出来的。
“子淅,戒指……还给你,这戒指我不能要!”
“晓律,我送的东西,你一定要还吗?”子淅终于回过头,大胆地看着她说道。
晓律也同样专注地对着他说道,“子淅,你赠我戒指的时候,并不知道我是你的大嫂,我也不清楚你的身份,我们之间,就是一个误会……现在,你知道了,我也清楚了,就让这个误会终止吧!就请你把戒指收回吧!偿”
她这一声之后,子淅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不堪,他铮铮地喊道,“晓律,送出去的礼物,付出的心意,岂能收回?”
看到他这么固执,晓律也是急了,“子淅,你口口声声喊我‘晓律’,这让我不安,我是你的大嫂,我们之间隔着你们兄弟的情义,隔着叔嫂的身份,你怎么能这样称呼我呢?”
“我这样称呼,是为着我曾经的心意,戒指也是我的心意,你如果还戒指,就代表你讨厌我,怨恨我,诅咒我!”
心里的执念被挑起,子淅也是不管不顾了。
这样的话,听得文丽雅握着戒指的手一颤,“子淅,你这是何苦呢?”
她慢慢地放下戒指,走到子淅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晓律这个时候,是决意要把戒指的事解决了,看到戒指被婆婆放在了茶几上,她冲动地上前,拿起戒指,合上了盒盖,用手捧着……焐了几秒钟之后,终于有了百分之百的决心。
“子淅,我是你的大嫂,你对我,只能有对大嫂的心意,而这样的亲情,跟戒指是无关的,所以,这戒指,我就亲手还给你,希望你不要再有其它想法!”
说完,晓律迅速地把戒指塞进了子淅的手里,自己却一脸伤感地朝着外面跑去。
“晓律,你真的讨厌我,怨恨我,诅咒我?!”
子淅的喊声追着晓律的身影而来,文丽雅扶着他的双臂疼惜地说道,“子淅,你这是何苦呢!你不可以这样!”
晓律这时已经跑到了客厅的沙发后面,听到子淅这样的话,脚步停下,站在那里,满眼的痛楚。
秦一城走上前,站在她面前,任由她低着头,不声不响的沉默着。
晓律被心中复杂的情绪支配着,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秦一城的存在,又或者,他现在是被她忽略的人。她垂着头,思索着,良久,终于噙着泪花转过头,坚定地望着子淅,子淅也正在热切地望着她,他这样的目光,让她变得更决然了。
“子淅,你如果真不收回戒指,那么,我就讨厌你,怨恨你……”
像子淅所说的‘诅咒’之类的话,晓律被自己善良的心意钳制着,根本说不出口。
不过,她说这些已经足够了,这样的话已经让她的心乱了。
她心情复杂地不想在客厅多呆一秒,她闷着头越过眼前黑乎乎的身影,用尽了力气朝外面跑去——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快要站立不住了。
所以,她想去外面透透气,想一个人呆着,甚至想让妈妈抱抱!
因为心绪烦乱,她跑在院子里的小径上,脚低一滑,人堪堪地向前扑去,她是那样狼狈地挥舞着手臂,然后,闭上了眼睛——‘啊!’
在她倒下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把她拎住了,是的,她的感觉就是被秦一城拎起。
“秦一城,你放开我,你不用管我!”
她被他的手臂夹住,双腿却任性地乱蹬,嘶喊着。
男人只是箍着她的上身,并不说话,那样的沉默是有力的,又是让人害怕的。
“哥,你放开大嫂吧,该走的是我!”
两人这样僵持着,直到身后传来子淅的声音,秦一城手臂上的力气稍稍放松,晓律立刻推开了他——她以这样的姿势示人,真是尴尬死了!
晓律纠结地站在那里,正是背对着子淅的站姿,而秦一城侧对着她,在她强硬地从他的身上下来后,他的手抄到了裤兜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子淅慢慢地朝着两人走近,用飘渺的声音,传达着一种飘渺的心意。
“大嫂,戒指,我收回了,你回家吧!”
这一句话之后,子淅似乎要开车离开,秦一城警觉地喊住了他,“子淅,你不能自己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