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小乔的孩子是……唔——”
石柠早就忍不住了,可正要反驳厉衡欺骗小乔的话,就被蔡远即使的捂住嘴。
“阿柠你别乱说话,你要说出什么来,是要刺激小乔的痛处吗?小乔还怀着宝宝呢!偿”
蔡远低声在石柠耳边警告撄。
蔡远的这番话,就是厉衡的意思,刑警队的同事们知道了这个道理。
乔南歆怀孕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厉衡的所作所为,也只是为了给乔南歆和她的孩子一个家,不让小乔因为死去的人伤心过度。
要是厉队真的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也不会将乔南歆送回刑警队来,那是对他们的信任。
厉衡在刑警队的形象一直都是神明,现在同事们对他更是崇拜敬仰了。
厉衡不愧是心理专家,成功的说服了同事们帮他一起隐瞒,放心的离开了刑警队。
乔南歆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一个个尽量把她当平常人对待的同事们,眨了眨茫然的杏眸。
“小乔,吃糖。”
石柠将她柜子里的存货,一把一把的都抓到乔南歆这里来了。
各种口味的水果糖,棒棒糖,还有不少巧克力。
她双眼还是红红的,看着乔南歆欲言又止,心疼又憋屈,最后问了句无关痛痒的话。
“小乔,你还记得蔓蔓吗?还有你的海军小舅?”
“不记得。”
乔南歆漫不经心的回答,在一堆糖果里挑来挑去,最后选出一个草莓的桃心巧克力。
她似乎很喜欢那块巧克力,还勾着唇微微的笑了,握在掌心里摩擦着玩,也不吃。
石柠对她幼稚的举动更加绝望了,扶额说:“你还真会挑,那巧克力还是你给我的喜……”
石柠急忙捂住嘴,暗骂自己大咧咧的,差点又说错话坏事了。
乔南歆把玩着那块巧克力,问:“这里只有你一个女孩儿吗?你叫什么名字?”
乔南歆虽然失忆,但性格还是和之前相差无几,活泼开朗,有好亲近。
石柠见乔南歆愿意跟她说话,为这位失而复得的朋友感动着,激动的自我介绍。
封闭的办公室里,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个穿着墨蓝色警服,扎着高高马尾的女警。
男人狭长的凤眸从她笑得清澈无邪的笑容,转移到她手指上的巧克力,一眨也不眨。
旁边有人在嗤笑:“你来ffnd集团是来争权夺利的,还是来监视你那小嫂子的?”
阴暗的环境里,厉衡凤眸一眯,冷冷说:“我只答应做这个位置,能捞多少看你自己的能力。”
“……你总是这么的绝情,真伤心啊。”
慕衍窝在沙发上抽烟,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吐着眼圈。
那双因为整容,而和厉衡相似的凤眸,也一眨不眨的紧紧瞅着看电脑屏幕的男人。
即便环境阴暗,男人修长的身躯和清隽的侧脸,还是能在他脑海里清晰呈现。
那目光越来越灼热,厉衡脊背有些僵硬,却没有理会,只是盯着监控录像。
直到,里面的女人将那块爱不释手的巧克力,随意的丢在了糖堆里。
乔南歆没有吃零食的爱好,丢的那么随意,脸上也没有丝毫迷茫以外的神色。
厉衡终于松了口气,闭上艰涩的眼,纤长的手指捏着疲惫的眉心。
不是对鲍勃的医术不放心,只是他越是在意越是紧张,一丝一毫也不敢大意。
“东西该给我了吧?”厉衡休息了会儿,睁开眼淡淡的问。
慕衍长长的吸着烟,又长长的吐着眼圈,然后才说:“放心,那东西我拿来也没用。”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原来你哥哥的婚姻是用协议书换来的,哈哈,你那小青梅还真招人!”
在麗云岛的时候,慕衍在乔南歆的房间里翻找出了一份结婚协议书,一年期限的协议书。
只要有了协议书,乔南歆和江熠权就能离婚,然后就……
厉衡就是因为那一份结婚协议书,才同意了慕衍来ffnd集团。
他只想带着他的小野猫,远走他乡,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如果能给她名分,给她真正的家,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江熠权,他竟然以这样阴险的方式抢走了属于他的小傻猫。
现在,他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法炮制的以同样的方法抢回来而已。
要不是江熠权对乔南歆用情太深,他也不会对江熠权痛下杀手。
江熠权活在世上一天,他就不可能和小傻猫在一起。
这个世上,他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他的小傻猫……
厉衡的心思,慕衍很清楚,脸色在烟雾笼罩下越来越阴沉,扭曲。
他摁灭香烟,似笑非笑的说:“厉衡,你说游艇炸成这样,江熠权有没有被炸成肉酱?”
“说这个有意思吗?还是你也想试下被炸的感觉?”
厉衡看了他一眼,声音更冷了,目光也更加阴沉。
他知道,慕衍在嘲讽他。
嘲讽他亲手谋杀自己的哥哥,抢了他哥哥的妻子。
这段时间,慕衍一直在这个话题上绕来绕去,厉衡已经听得烦不胜烦了。
慕衍啧啧的摇头:“你还来威胁我了,我还不是替你担心,万一江熠权没死呢?”
“可能吗?”
厉衡冷哼,他可是亲眼看到江熠权跑上游艇,然后游艇爆炸的。
江熠权没死,除非他修炼了金刚不坏之身,或者穿越了……
“好好好,不说这个,你还是想想该怎么跟江炜盛说乔警官的事吧。”
“你也是对她太好,囚禁在家里就行了,还让她回刑警队,不是没事找事吗?”
“操心我的事,不如操心你自己。”
厉衡冷哼了一声,又看向笔记本电脑里的监控录像,声音淡淡的提醒。
“那个人死了,你也该飞去纽约,给那位负荆请罪了吧?”
“……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在赶我走?”
慕衍撑着下巴,紧紧的盯着他,手指摩擦着绯色的红唇,邪魅而妖冶的勾起。
“厉衡,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说那个女人和你之间,我对谁更好?”
厉衡挑眉冷笑:“你对你自己最好。”
“……还是你最了解我,哈哈!”
慕衍抚掌而笑,起身走到厉衡的办公桌边,优美的手指频率的敲打着桌面。
办公桌上,放着厉衡喝水的玻璃杯,冰块在里面慢慢融化。
他盯着那杯水看了看,径直端起那玻璃杯,凑到唇边喝着里面的冰水。
厉衡低垂着长长的眼睫毛,面无表情,琉璃似的眸子里却是一片冰冷阴寒。
“还是小时候那句话。”
慕衍搁下水杯,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绯红的唇,靠近厉衡的耳边轻声低语。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口,即便拼了我这条命,也要回报你给我的滴水之恩。”
多感人的语言啊!
不过刻意压低的声音,和贴在耳畔的距离,只剩下了余音绕梁的暧昧。
慕衍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面容,清透得连皮下组织的脉络都清晰可见,视线却变得有些飘渺。
小时候,他被慕父送给乔丽婉,在艰苦的训练下累得摊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起不来。
那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儿,端着一杯冰水高高在上的走到他身边,容貌精致如雕琢。
那男孩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要喝水吗?你要听我的,我就给你喝。”
那天天色阴沉沉的,那是暴风雨的前兆,空气里闷热得难受。
尽管男孩儿身后一片阴霾和尘埃,但白衬衣的男孩儿,却清透得仿佛山巅白雪。
那么闷热的天气,忽然间清冷下来,像是下了一场鹅毛飞雪,一片透心凉。
他突然很渴望,于是舔着干裂的唇,鬼使神差的说:“我要……”
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