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向寒辰刚爬到床上打算入睡,手机却传来短讯声,他以为是佳雪,连忙拿起,却发现是温如心。
那丫头最近看来是真吓坏了。
当初他跟温奶奶建议她不适合呆在魔都,让她回香港学习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怕过。
那个时候她像是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炸吃,朝人呜呜地示威:“向寒辰,你有什么了不起!你凭什么左右我的命运!”
“向寒辰,你不要后悔!”
“你简直欺人太甚,你在魔都上得学,我就上不得了?”
在美国,他明知道她基本是被冤枉的,可是父母跟她说出你为辰儿做的一切,我们向家铭记在心,有朝一日一定会加倍报答这样的话,态度坚决地让她先回香港,告诉向寒辰的身边“有他们照顾就足够了”。
她也是像一只被惹恼了的小豹子,不断地咆哮放狠话:“我是冤枉的,你们看看清楚!”
“真正向寒辰哥开枪的是她,是她水佳雪,这才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们不要被她迷惑花了眼!”
也许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情谊还经得起这些折腾。
他拒绝接受她成为他的女朋友,但朋友之谊一直存在。
这一次却完全不一样了。
她知道自己在宾馆设计他的事情有多过份,已经把两个人之间的情份破坏了个七七八八,接着又去给佳雪的项目捣乱,实在是他所能承受的底限了。
当他说出断绝往来的时候,他是真的打算从此把这个人当成陌路,却没有想到她一下子就软了,怕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连佳雪都巴结讨好起来。
向寒辰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舍不得放弃两个人这么多年相处出来的感情--当然了,她也没有对他死心,放手。
如果她还是从前那个脾气一发完全无所畏忌的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他完全可以从此无视这个人。
可是有句古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已经把姿态放得那么低了,叫他还能怎么样呢?
让她不能与佳雪为难,她诚心诚意地道歉。
跟她说只能做朋友,她人在魔都,电话都不敢多打一个,如果不是汪必厚说跟温如心一起唱歌时,她唱着唱着就泪流满面,他根本不知道她所承受的苦。
要照以前,她人在魔都,肯定像是橡皮糖一般整天缠着他做这做那,如果不肯相陪,她还要生气。
任性张狂时,有些无理取闹的姿态,给足了他遣送她回家的理由。
可现在……
还当她真能放下,其实不过是苦苦压抑罢了。
向寒辰苦笑,有些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这丫头如此深陷不能自拔。
她爱他,他早就知道。
有一句话叫做,爱一个人总不是错。
可她却错在非要执意不顾他人意愿,打扰所爱之人的生活。
现在这个错,她已经努力地收敛改正了过来,从前的温如心明艳奔放,像是一团烈焰,美则美矣,绝非他的菜。
可现在她似乎突然之间长大了、懂事了,这个苦苦为爱隐忍的女孩儿,还真有些让他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