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呼……嘿……呼……嘿……呼……”
一声接着一声的低喝自海岛上的灯塔内传来,这是一座面积很小的荒岛,就连本来建立在岛上的灯塔也早就被废弃掉了,斑驳的灯塔墙壁,生锈的红色铁门,永远不会再亮起的大灯。
随着现代航海技术的不断普及和发展,海上灯塔的作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大了,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可能真的只能从一些童话故事寓言故事里才能再见到守灯塔的老人。
低喝声带着一种有韵律的节奏,就像是船工的号子,一直没有间断,而里面,仿佛关押着一个正在被不停折磨着的囚犯。
一只海鸟落在了灯塔下面的生锈铁门上,对于里面传来的声响,它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了,这种声音在最近几个月里,一直持续着,基本上持续整个白天绝不会停止。
刚刚捕食结束的海鸟双足稳稳地站在铁门上悠哉悠哉地整理着自己的羽毛,可以看得出,它很悠闲自在。
“哐当……”
本来半掩着的铁门忽然被从里面推开,水鸟猝不及防之下摔下了铁门,等它扑腾翅膀准备飞起来时,铁门却没给它挣扎的时间,整个身子被铁门跟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而后全身骨头都断得七七八八地栽落了下来,显然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从铁门里,走出来一个人,如果他还能被称之为人的话;
因为这个人全身上下,瘦得几乎只剩下了皮包骨头,一层泛着金属光泽的皮包裹在骨头上,同时皮肤上还有一道道血线若隐若现。
“嘿……呼……嘿……呼……”
当他走出来时,喉咙里不停地发出着这种声音,如同这样子的活着,就是一种最大的折磨,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这个人左眼是赤红色而右眼则是黑色,截然不同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仿佛一头饿鬼自地狱里刚刚爬出来,即使是在大白天见到他,也会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苏白缓步地走到岸边,浪涛不时地拍打过来,溅射出带着腥咸味道的海水。
在这个地方,他待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几乎最大程度地抽光了自己的血,耗散光了自己体内的所有能量,在这里仅凭着一口气,强行硬撑着自己不死。
这是离开上海后,苏白给自己选择的修炼方式,同时,也是自己给自己的一种折磨。
因为广播的约束以及自己内心深处的那该死的道德准绳,注定了苏白在现实世界里想要去发泄的话,很难在现实世界里去滥杀无辜,但自己内心的压力以及那种愤怒,却必须找一个突破口去释放,否则自己整个人都将崩溃掉。
惩罚自己,折磨自己,同时,也是一种对自我的修炼,这个方法没有人教给苏白,是苏白自己摸索出来的,那天雨中自己坐在长椅上,看见自己的血统显化出来陪着自己,苏白脑海中就想到了这个法子,既然自己暂时不愿意去碰因果,那就只能着重挖掘一下自己的潜能了,也就是自己血统的潜能。
苏白身上兼具着许多的血统,甚至如果泛而言之的话,黑龙鳞也能算是一种微弱的龙族血统,但苏白真正依仗的两大血统也就是血族跟僵尸血统。
这段时间里,苏白先榨干了自己,然后就靠着拼命挤压血族血统跟僵尸血统的潜力来续命,潜力压榨不出来,那就得死!
身体上下,无时无刻不停传递出来的痛苦才能让苏白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比如自己那对便宜爹妈,比如小家伙,甚至,连广播都能够忘记。
疯狂的人之所以会被冠之以疯狂之名,原因就在于他能做一般人做不出来的事情,比如自己给自己找酷刑,自己几乎玩死自己。
听众于现实世界里有享受生活的,有恬然自得的,也有甘于平淡的,自然也有坚持不懈修炼寻找机缘的,但像是苏白这种把自己置于不亚于故事世界的危险境地中的,很少很少。
“嘿……呼……嘿……呼……”
苏白的身体开始慢慢地膨胀起来,逐渐恢复成本来的模样,但现在他的身体却很是虚弱,肤色也是无比惨白,显得很是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