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守和再也撑不住,一张脸冷了下来,也不理会陆云深,而是盯着安一欣说道:“一欣,明明没有一点证据证明此事是太子所为,你却非要咬住他不放,一欣,你是不是包藏祸心,想借机替你的亲弟弟争这个太子之位?”
安一欣‘呵呵’笑了二声。
易真才四个月,我犯得着这么早就帮他争太子之位吗?
她看着安守和,连辩解都懒得辩解。
安守和盯着安一欣,见她并不在意这样的指控,心中飞快的权衡了一下才又开口,“传太子殿下去贵妃宫中等候,既然要对质,那就全当面对清楚吧!”
天气热得要命,太阳晒得人眼花,陆荣锦的宫院里却透出凄凉。与永宁宫那种出了事,所有人突然离开的空旷不同,贵妃宫中的凄凉带着是一种心灰意冷的惫懒。
李嬷嬷打开宫门之后很久,陆荣锦才戴着黑纱帷帽从后殿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正殿中央的安守和,她头上的黑纱晃动了一下,才跪了下去,“臣妾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安守和没有答话,只是盯着她的黑纱看了看,似乎想看清黑纱后的容颜。
安一欣、陆云深、沈玉还是没有进殿,而是站在殿前的阴影里。安一欣感觉到身边沈玉动了一下,迈步想往前走,忙伸手拉住了他。
沈玉医者天性,八成是想要去看看陆荣锦的虱癣恶化成什么样了。
沈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烁了一下,抬头看看安一欣,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动。
大殿门窗四敞,也没有挂帘子。陆荣锦对安守和行礼之后,看了他们几人一眼,就扭过脸去。
一殿寂然,安守和正要说话。前院却传来说话声。“李嬷嬷,我听说陛下去了永宁宫。”安易洁说着话,已经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纱衣,身后跟着思泉。她先看到了站在殿外的安一欣等人,明显的愣了愣,“姐姐、大将军,沈公子,你们不是出京了吗?”
安一欣张了张嘴刚要答话,大殿内陆荣锦已是一声断喝,“易洁,你居然叫那个贱-货姐姐,你想气死我。”
安一欣和安易洁同时扭头向大殿内看去。安易洁看到她娘居然在正殿,而陛下也在又是一愣。安守和开口,轻声呵斥了一句,“贵妃慎言,一欣是朕的嫡长公主。”
安一欣没被陆荣锦那一喝吓着,反被安守和这句话逗得一乐,她无心和陆荣锦口舌计较,就没有说话。安易洁低了头,上殿去了。
安易洁给安守和行礼请安,然后站在了陆荣锦身边。思泉在殿前行礼,然后站在了殿角。
安守和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前院再次传来了脚步声,却是太子殿下到了。
阳光暴烈,安一欣认真的打量安易静。他今年十五岁,个子很高,长得十分白皙清秀,双眼下有厚重阴影,显然是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
虽然已经大婚,但年纪和体型摆在那里,他看上去真的还称不上男人,最多是个大男孩,甚至清秀得有些雌雄不辨。
长相清秀,却莽撞恶毒,安一欣看着他,突然想起那些前世的少年犯。
“父皇。”安易静只是扫了殿外的安一欣等人一眼,就步履匆匆进殿给安守和请安去了。
安守和走下龙椅,亲手扶起了安易静,还顺势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