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刘明远刘员外家的大小姐,幸会幸会!”孙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古人说话,只知道双手作揖,对着刘丽婷连连拱手。 一旁的刘利华脑袋里莫名其妙想起了作揖的哈巴狗,捂着嘴巴偷偷到一旁笑去了。
刘丽婷也被逗乐了,掩着嘴悄悄笑了一阵,然后对孙彬说道,“小女子未敢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孙彬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叫孙彬,很高兴认识你!”
刘丽婷还从来没有这样跟异性打过交道,平时她能够遇到的要不是状元秀才乡绅这一类满口之乎者也亦乎哉的,要不是八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佃户长工,前者几乎都是充满了对女性的蔑视和对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推崇,后者则干脆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眼下这个髡人竟然说了声“很高兴认识你”,这让她觉得颇为亲切,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眼前这个男子看来身高差不多有八尺,体格健壮,皮肤一点儿也不粗糙,看起来平日里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人。不过脸现在皮肤却有点深,似乎在最近一段时间在太阳下晒过不少时间。最让刘丽婷觉得怪的是,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高鼻梁架着两块透明的水晶玻璃,她所知,这种水晶玻璃现在可是相当不便宜的东西,一个玻璃杯平时都能卖到一二十两。这两块水晶玻璃光是看去那些玻璃杯要透彻得多,更不要说那副做工看去感觉极为精致的架子,她很好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但是作为一个女子,又不方便问东问西的,所以只好硬生生地把问题给憋了回去。
刘利华听完了士兵们的汇报后走到孙彬面前,向他敬了个礼报告道,“报告孙执委,现场处理完成,请指示!”
孙彬现在虽然是主管农委会方面的工作,但是对于军队里的这些事情没吃过猪肉也好歹看过猪跑,像模像样地冲刘利华点了点头,命令道。“稍息,继续!”
刘丽婷这下有点吃惊了,她刚才清楚地看到面前这些假髡士兵都向不远处一个真髡请示,明显应该是听那个真髡的号令,而那个真髡却又在面前这个叫做孙彬的男人面前请示,这个看起来像个大男孩一样的男人到底是多大的官啊?难不成这些当兵的都要听他指挥?
孙彬没想那么多,看到刘利华走开了,转过头继续看着刘丽婷,好地问道“不知刘姑娘大年夜来东方港有何贵干?”
刘丽婷嫣然一笑,正待说话,听得小丫鬟开腔了,“我家小姐又不是你东方港之囚徒,又不是土匪,怎么不能来了?”
这个小丫鬟的语气倒是让孙彬有点火气,不过眼下却也不好发,他依稀记得不知道是哪个伟人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跟女人吵架较丢份的,尤其是自己作为一个执委又在如此众多归化民和元老面前,吵赢了没意思,吵输了没面子的。
不过面前这个刘大小姐和小丫鬟见识不一样,她轻轻把小丫鬟拉到了一旁轻轻说了几句,又走过来,对孙彬施施然行了一礼,“小婢不懂规矩,冲撞了孙先生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她因为家里没有什么能当顶梁柱的男丁,自从十六岁成年之后不思婚嫁,反而经常跟着父亲外出谈生意,指挥长工务农,跟她爹刘明远学了不少识人的本领。眼下这个年轻人虽然看起来像个大男孩甚至还有一点羞涩,但是却明显可以看出是这东方港“元老院”里管事之人,眼下这个婢女虽然是为了自己好,免得被登徒浪子勾搭,但是眼前这个男子倒是明显不像。
“小女子此来是想要看看这非大武之地是如何过年的。”她说的倒是实情,从她记事以来,没有离开过安允地界,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刘家寨里。
无论是家丁乡勇还是父母家人,过年的方法无非是在一起吃个团圆饭,碰到长辈要磕头行礼,祭祖祭神,用金箔纸折成飞鹤、蝴蝶、蚂蚱等形状的饰物插在头。他们也放烟花爆竹,有泥包裹的砂锅儿、纸包裹的花筒、筐封装的花盆以及爆响的响炮儿、地旋转的地老鼠,能飞天的叫做起火,还有二踢脚三级浪之类的,但是这些烟花爆竹无不价值昂贵,算是安允城周边有钱的大户人家每年除夕也不过是放百来个的样子,最贵的一夜能放掉好几百两银子,这钱在很多时候能够顶安允城半年的财政收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