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宋禾还如同一张白纸。
她的吻太过青涩和稚嫩,丝毫不像是情侣间的缠绵。
这样的吻,对于宋华深来说,远远不够!
他大掌已经掐住宋禾纤软的腰肢,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彼此,再无半分缝隙。
从被动变成主动,宋华深的吻,掠夺性十足,炙热的快要将宋禾整个人融化掉。
宋禾以为,亲吻,就是两个人的唇轻轻地碰着。
而在她屈指可数的经历中,她也的确是那么做的。
可宋华深的出现,却让她彻底的对接吻改观!
他的吻,每次都会让她呼吸不畅,每次都会让她心跳加速。
宋禾呆呆的任由他啃噬,她不懂得如何回应。
一记深吻在宋禾呼吸不畅的情况下结束。
宋华深修长的食指抵在她的唇上,轻柔为她擦去唇角的水渍。
她的气息,那般清冽。
宋华深轻吸几口气,声音染上了几分暗哑:“宋禾,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吗?”
宋禾看着他,他幽深的黑眸中,像是隐藏着一层漩涡,轻易将她勾了进去,然后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宋禾想,她大概是被眼前这个疯子,同化成了比他还要疯狂的疯子!
宋禾深吸着气,额头抵着他的,声音很轻:“我知道……”
她顿了顿,又笑着说:“这是我第一次主动。”
用司嫣的话讲,她大概就是个闷骚的人。
和江止在一起的时候,她顶多就主动的拥抱,牵手,却从不会主动的索吻。
每一次,都是江止先吻过来,然后她呆呆的接受。
因为这个,蒋南衡和司嫣还嘲笑过她,说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奇物种。
可她心底的那点矜持,到底还是被眼前这个男人狠狠撕碎!
禁忌的恋爱,让她萌生出一种别样的刺激!
甚至于,在接受宋华深的那一刻,她心底还有报复的感觉滋生。
报复谁呢?
她也说不清楚。
可宋禾的回答,却接近于取悦了宋华深。
心底一动,看着已经被自己吻的愈发殷红的唇,他竟还是无法克制!
再次含住她红唇的时候,宋禾竟然主动抱住了他的腰。
尽管她的迎合依旧青涩,可他看的出,她在努力,在努力的接受他。
过往三十四年,宋华深很少有过这样兴奋的时刻,兴奋的他差点没了理智!
心底的躁动因子,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兴奋雀跃!
暧昧旖旎的缠绵,让周遭的气温逐渐升腾。
陷入热吻的两人,将旁人完全抛之脑后。
正对面的停车位上,不知何时,赫然停了一辆白色路虎。
车厢里,男人坐在驾驶座。
他脸色铁青,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正在热吻的两人!
双手狠狠的握着方向盘,脚下就是油门,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不顾一切冲过去,将这一幕让他厌恶的画面狠狠撞碎!
……
宋禾没有留宋华深,他也没有态度强硬的非要留下。
感情是循序渐进的,热情如果在一瞬间被用光,那这份感情大概就危险了。
何况,她现在真的没有做好完全容纳他的准备。
宋禾回了公寓。
房门阖上的那一刻,她身体紧贴着房门,深吸着气,心跳还在不受控制的加速。
眼前像是放映片似得回放着方才的一幕。
她一只手揪住领口的衣料,不敢相信,她竟然会主动吻他!
还在回忆中无法抽身,身后的门忽然响起了几声。
大力的敲门声。
宋禾一惊,回过神来。
‘砰砰砰!’
门外,敲门的力道很重。
宋禾的第一个念头,以为是宋华深又折返回来了。
所以,她都没有透过猫眼去看外面站着的人,直接就开了门。
可房门打开,在看到来人的那一瞬间,宋禾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重新关上门。
却被发现了她意头的男人蓦地攥住手腕!
男人强硬的挤了进来,而后用脚勾上门。
宋禾甩开了他的手,向后退,与他保持着距离。
彼时,他脸色铁青的瞪着她,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事。
瞧着他这兴师问罪的表情,宋禾倒觉得有些好笑了。
明明做错了事情的那个人是他,他凭什么还可以这样理直气壮?
想起了谭以宁对她说的那些,她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眼前这个喜欢了十年的男人,她究竟有没有看透过他?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她似乎一点都不了解!
甚至于,在听到谭以宁说起那些事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不愿意相信那个人是他。
宋禾移开目光,不愿意看他。
她语气冷淡,含着万分的疏远,说:“江止,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现在这样,算是夜闯民宅知道吗?”
男人阔步向前,逼近她:“说什么,你和我说什么了?”
他蓦地攥住她手腕,似是怕她突然跑掉。
可他越收越紧的力道,也像是在惩罚着她什么。
“宋禾,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冷淡了。”
江止冷笑,他大概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宋禾说过话。
寒意,似乎能侵入骨髓一般。
“是!”他冷笑着点头,承认道:“那次出差,我提前回来了,可我搂着的那个女人……”
说到一半,蓦地顿住,他深吸了一口气,复又冷喝:“我搂着的那个女人,不过就是逢场作戏!可你呢?宋禾,你做的事,未必就比我干净!”
事到如今,他还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
这让宋禾对他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消失殆尽。
不愿意相信,这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一想到他曾经抱着谭以宁,做了无数次那档子事,她就觉得恶心!
甚至于,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她恨不得将皮都撕下来!
“江止,你现在让我恶心!”
“恶心?我恶心吗?我倒觉得你更恶心……”
‘啪!’
话音未落,左边脸颊忽然一疼!
他拧起了眉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宋禾。
彼时,她眸底含着浓浓的厌弃与失望。
那样的眼神,让他惊慌,让他害怕。
忽然觉得,自己方才是不是太过激动了,所以她生气了?
江止松开了手,却一把将宋禾抱住。
“小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只是……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抱得紧了,却愈发的感觉到了她的冰冷。
宋禾任由他抱着,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她闭起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声音轻轻地:“江止,你放了我吧。”
“为什么?”
男人将她放开,已经要被她逼到疯狂的境地!
江止很少失态。
在人前,他向来都是做事周全,温和有礼的好男人。
几乎每一个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会夸赞他,包括在这之前的宋禾。
在这之前,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大概除了江止,再没有比他还好的男人了,能被这样一个男人宠爱,是她的幸福。
可现在,现实已经在她脸上重重的甩了一个耳光,告诉她,她有多么可笑!
“你为什么要我放了你,是不是因为宋华深!”
听到这忽然提起的名字,宋禾眉心微皱,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的不自然,尽数落在了江止眼底。
心底更加坚信了那个答案。
宋禾,竟会爱上她名义上三叔!
片刻,宋禾抬起了头,面色平淡,就连语气都听不出半分波澜“就算没有他,我觉得,我和你也没有必要走下去了。”
“为什么!”
“江止,你不要再问了。”
宋禾咬着牙,差点脱口说出谭以宁对她讲的那些。
可十年的感情,到底不是假的,她还不想让彼此难堪。
就当她,什么都不知道。
就当她,是因为宋华深变了心的吧。
宋禾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可那笑容,怎么瞧,都透着几分苦涩。
她说:“我还想,给彼此留一点脸面。”
她深吸着气,不再看他:“你走吧,别再来了。”
此刻,宋禾坚定且冷漠的态度,让江止隐隐的察觉到了什么。
他眉心狠狠拧起,一条深刻的纹路,召显着他此刻的不安与愤怒。
尽管他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出来,可瞧着宋禾如今的模样,大概也不会想听他说下去了。
江止从来都是个爱面子的人,面对宋禾冷漠的拒绝,他只是忿忿的撂下一句:“宋禾,你别后悔!”
房门被‘砰’的一声,大力摔上。
宋禾后背靠着壁柜,她紧贴着壁柜,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她只希望,他别再来了。
……
从宋禾家出来,江止回到车里,烦躁的找了一根烟来抽。
可打火机却像是和他作对似得,按了好多次,才燃起了火苗。
气得他点燃了香烟后,孩子气的将打火机扔出了窗外。
一支烟被他几口吸完,他的额头抵着方向盘,狠狠地撞了两下。
宋禾,怎么会对他那么冷淡?
江止始终认为,这个世界上,大概除了他,再没人比他更了解宋禾了。
可他却发现,他错了。
若是了解她,怎么会连她如今的想法都猜不透?
抬头,他看了一眼宋禾家的窗户。
还是一片黑暗,宋禾没开灯。
烦闷的锤了锤方向盘,他发动了引擎,调转车头,离开了南港湾。
…………
江宅。
江止不太愿意回这个家,许多次他都想搬出来住,可老爷子不允许,说什么一家人为什么要分开。
可笑,有谁当他是这个家的人吗?
他除了姓江,似乎和这个江家,再没有半点牵扯。
院子里的灯是常年开着的,江止停好了车,回去别墅。
果不其然,其他人已经睡了,哪里会有人给他留着灯。
摸黑也习惯了。
江止自嘲的轻扯嘴角,回到了自己房间。
老爷子和那个女人,还有江北腾谭以宁住在二楼,江郁跟着佣人住在一楼。
而他,一个人住在三楼。
像是硬生生的,将他隔开了。
推开卧室的门,江止还未开灯,熟悉的气息就忽然窜进了他怀里。
凌乱的吻落在他的下巴,脖颈,女人柔软的小手在他的身体上到处探索……
‘啪’的一声,江止按开了卧室的吊灯,反手将卧室门锁上。
却在下一秒,抓住了女人在他身体上游移的手。
他眉心紧锁,面色冷凝,低喝:“你疯了吗?这里是老宅,不怕楼下的人听到声音上来?”
说完,将她狠狠一甩:“滚出去!”
谭以宁被他强劲的力道带的险些摔倒,身形趔趄了一瞬,堪堪站稳。
她揉着被他捏痛了的手腕,看着他绕过自己要往浴室走。
她不甘心,几步追过去,自身后将他抱住。
“我想你了,况且,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在你的卧室……”
“我现在很累。”江止拧着眉头,打断她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
心,蓦地一沉。
她真的很讨厌,讨厌他的冷淡!
凭什么他所有的温柔,都是宋禾的?
宋禾究竟哪里好,让他宁愿欺骗她那么多年,也不肯放手。
明知道是没结果,偏偏还要拽着她。
有的时候,谭以宁倒宁愿自己是宋禾。
起码,可以得到他真情实意的感情与温存。
江止低着头,一点一点的掰开他抱着他的手,那么残忍。
看着他阔步朝前的脚步,谭以宁忽然大喊:“江止,你去找她了对不对?”
男人的身形,蓦地一顿。
转过身的时候,神色冷沉的盯着他。
那样的眼神,让谭以宁觉得,像是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他复又踱步至她面前,拧眉:“你怎么知道。”
猛地按住她肩膀,力道重的,似乎想将她的肩膀捏碎!
“你是不是对她说过什么?”
这样的念头在心底疯狂滋长,怪不得宋禾忽然对他那么冷淡。
抛却宋华深,他更愿意相信,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谭以宁!
宋禾在泰和工作,又和谭以宁是同一个部门,避免不了接触。
她想对宋禾做什么、说什么,简直太容易了。
见谭以宁不回答,他更坚信了这个想法。
摇晃着她的肩膀,眉眼间尽是戾气:“我问你是不是对她说过什么!”
“没、没有……”谭以宁被江止吓到了,舌头都打了结。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的迎着江止审视的目光。
她冷笑的扯着嘴角,说:“我能对她说什么?她看到我,从来都是绕着走的!我就连和她招呼,她都不会理我一下,又怎么可能听我说话?”
须臾过去,江止都没有放开谭以宁。
他在审度,审度她这番话当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谭以宁直视着他的目光,没有半分躲闪。
彼时,她眼底似有水汽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