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西法赫家族的来历,世人皆知它其实来自于帝国,家族内成员克鲁兹人的血统要远甚于埃鲁因的原住民。
它的来历向上可以追溯到帝国的先古时代,如塔塔小姐与鲁特所言,西法赫家族的祖先先君埃克的祖辈可能是追随炎之王吉尔特的首席骑士。
这段历史对于埃鲁因这个小小的王国来说算得上是辉煌,但大约也是西法赫家族最光辉、以及唯一值得一提的历史了。
但它并算不了什么。
在圣者之战之后,像是这样的英雄的后代组成的家族,大陆之上犹如繁星点点,数不胜数。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湮没于历史之中,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西法赫家族虽然侥幸在这段历史之中存留下来,但要与那些真正拥有底蕴的先古贵族比起来,其实也并无底气。
这就仿佛王国的贵族与帝国的贵族无法相提并论一样。
要比底蕴,西法赫家族哪里比得上今天克鲁兹人的皇室与法恩赞的王室,这是两个贤者的后代们,但他们的后人们尚且无法拥有的宝物,西法赫家族何德何能又能与之扯上关系。
布兰多越想越可疑,别说是西法赫家族,就算是埃鲁因,也难有这个实力保有这样的宝物。这个家族能有什么样的秘密,他最大的秘密无非牵扯到圣者之战的时代而已,而那个时代的历史相对于沃恩德大陆的历史来说最多不过算的上是沧海一粟。
他托起手中的项链。向寄宿在自己精神世界中的某个灵魂问道:“提亚马斯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条项链你是怎么得到的?”白却问道。
“是一个小姑娘送给我的,她是西法赫家族这一代继承人的妹妹。”布兰多照实答道。
“小姑娘。”白轻笑道:“怕是与你关系不浅吧,她是西法赫家族的核心成员,一定知道这条项链的价值。她肯把这东西送给你,起码透露出了两个信息,一是她知道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二是她十分看重你,否则这条项链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第二条生命那么重要,怎么会轻易交到你手上。”
布兰多不禁想起了那个古灵精怪的西法赫家族的小公主,他实在很难想象一个那么小的小姑娘能有那么多的想法。对方当初送自己这条项链时。的确自己要与她分别前往帝都。
对于一般人来说,接下来他要去的地方真是九死一生的死地,琪雅拉显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才会把这条项链送给他。
布兰多心中沉甸甸的,无论他有什么想法,但这份人情他都必须得认。
这一刻他想到了西法赫家族,想到了琪雅拉的哥哥。那个盲眼的皇长子,对方显然也是天选者,他有能力,能够统治一国。可惜这个时代也不属于他,布兰多知道自己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想法,他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头痛起来。
“西法赫家族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它究竟是什么?永恒不灭之物?”布兰多有些祖神地问道。
但白像是没察觉到他的走神,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永恒不灭之物?当然不是,虽然它们的确与之有些关系,这颗崇山之语来自于某件永恒不灭之物上。它其实是碎裂开来的碎片,这些碎片被打造成了六枚宝钻,被称之为‘西法赫之心’,由历代的西法赫家族的核心成员所保管。”
“这六枚宝钻中,有三枚已经用过了,有一枚下落不明,现在西法赫家族手中还拥有的。除了你手上这枚之外,应该只剩下一枚,在那位传说中的皇长子手上。”
“那么西法赫家族又是如何得到它们的?”布兰多问道。
“你想知道?”白忽然问道:“那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没关系,”布兰多以为她是在敷衍自己,摇摇头答道:“在这里我们有的是时间。”
白停了一下。
忽然幽幽地开口道:“我曾经认识了一个埃鲁因男人。”
“……他叫维尔福,是西法赫家族的旁系,在福莎之乱中,他的祖先与现在的西法赫家族脱离了关系。他的祖先带着他们这一支血脉因为避乱而来到南境开拓荒野,在今天的让德内尔地区定居,他有一个妻子,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家庭……”
“维尔福是个旅行家,我和他在旅行中结识,在几次患难与共的经历之中我们的关系变得紧密起来当然,那是其实是我故意作出的假象,我早知道他是西法赫家族的后裔,而且与其中一枚西法赫之心有关系,所以才会主动结识他。”
白叙述道,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将那个故事中的点滴细节娓娓道来:“……为了博得他的信任,我安排了一系列事件,让他坚信自己是被一个邪恶的组织盯上,目的是觊觎西法赫家族的某个传承与宝物事实上也就是那枚西法赫之心。”
“当然,这其中免不了要死人,不过我并不在意。对我来说,那些人都只是一些蚂蚁而已。上千年的时光,我早就变得冷酷而麻木当然,这对我来说并算不上是个贬义的评价确切的说,我一度认为这是一种褒奖。我雇佣了一些人,然后又在维尔福面前杀了这些人,目的就是为了取信于他……只是我从没对他说谎,因为那些人其实都是死于自身的贪婪之下。”
布兰多听得直皱眉头,虽然他能理解对方的动机,但却无法接受她的行事方式。这个女人比白银女王还要疯狂。因为康斯坦丝最后所做的一切还是在受自己内心的黑暗面的影响之下,而且她至始至终也没有刻意去追求过冷酷与杀戮,只是选择了她认为最有效率的方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