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宥廷果然说到做到。
当晚,方书记就在家里被秘密带走审问。方海军没有丝毫防备,他甚至还在家里带着厌恶地痛斥这种非常时机还想着去国外度假购物的方太太,调查员就是在这时候进了周家,将他铐住双手带走。
是省里直达的调查令,没有通知丰市的任何人,就连在省里人脉众多的周老爷子也是在凌晨时候才得到消息。
“老周,这件事情咱们谁也别参合,省得惹得一身腥。”
应了老友的劝告,周老爷子挂断电话。他沉默了一阵,才对管家道:“让周大周三过来。”
早在见到老爷子转起了手中的扳指时周管家就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闻言不敢有丝毫耽搁,还未走出房门,却又听老爷子道:“让任佑也过来。”
周管家一怔,低声应是。
当夜的丰市还在白日的喧嚣后静静沉睡,除了周家和方家。
方海军的倒台对周家来说不是什么大事,甚至方海军落得如此狼狈也是周老爷子一直默许促成的结果。他对于周家而言,不过是一个作废了的却还看不清楚本份地几次三番触及周家利益的弃子罢了。
但是,如今的结果却不是周老爷子所想要的,至少,现在是最坏的时机。
他们一笔川省走藏省出国的生意走漏了风声,藏省近年总不安分,中央和国民给了他们最大的宽容和期许,但在军火这类物件的走私上可是相当敏感的。
中央对周家的警告摆在了明面上,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收敛风声,不仅派到那边后手里没任何实权的郑宥廷回到周家,周大在这风口也只能避开,将那边的生意暂时搁浅。
现在,任何一分助力对周家来说都是宁可滥用不可错失的,但显然,方海军的下台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该由谁接替方海军的位置,这才是周老爷子首先考虑到的问题。
至于方海军会不会多说什么拉周家下水周老爷子一点都不担心,沦落到方海军这样下场的,他不是第一个,也会和从前那些人一样聪明,周老爷子相信自己的眼光。
一阵讨论过后,书房里恢复了沉默,周管家才上前道:“老爷子,方家母子求见。”
这是丝毫不让人意外的事。
方海军出了事,这两个还没从周家乘龙快婿的美梦中清醒过来而又六神无主的人,自然顾不上方海军临走前不准声张不准到周家的叮嘱还是求上了周家。
周老爷子看了过来,管家笑道:“我已经推辞了,他们还是执意等您。我想,等到您会客的时间,事情定然有结果了。”
丰市还是一派安宁,彼时,人们如常地上班,如常地抱怨着该死的拥堵的交通,没有谁意识到这片初阳下的暗潮汹涌。
封傲依旧‘在家养伤’,积累的一堆公事甩手给了助理处理。李辉焦头烂额,听见敲门声起的时候差点没烦躁地把脑门上的头发揪下来。
叩叩。
敲门声不厌其烦,李辉灌了一整杯冷透的茶水,才出声:“什么事,进来吧。”
是吴秘书。
风水轮流转,看着坐在属于郑副市长位置替他全权处理事务的李辉,吴秘书说不出的心酸,他低声道:“有外客。”
李辉将一份不需要封傲签字处理的文件草草看了一遍丢在一边,闻言道:“告诉他郑市长需要静养,不见客。”
“不是,那位先生是来找——”
“不管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让他走人!”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找封傲的人,想也不想地拒绝。
吴秘书应了声,就走了出去。
房内没静一会儿,突然门被人狠狠地一脚踹开!
嘭的巨响,差点没让李辉吓得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恼怒地抬头,正见一人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让我滚蛋?你胆儿肥腻了吧!”
李辉愣了一下。
腾地就站了起来!
“砰!”
“啊!”
腿狠狠地撞到了桌沿上,李辉痛叫一声,见那人紧张地跑了上来,忙拉住他,“没事,没事。”
“你三岁小孩儿吗?做事毛毛躁躁的!没撞着哪儿吧?我揉……”男人粗声粗气的,可眉头皱的比他这个撞疼了的人都紧巴,心疼得不加掩饰。
“咳!”
李辉赶紧打断了他,拦住那人摸向他腿的手,他看向了惊魂未定的吴秘书,“实在对不起,这是我朋友,没事了,吴秘书,你先出去吧。”
吴秘书怪异地看了两人一眼,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李辉脸上因为激动红通通的,惊喜万分地道:“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你没和我说过!”
“废话那么多,老子还不能来了?”他如愿以偿地给李辉揉了撞疼的部位,抱着李辉低头就亲,“先让我亲一个,想死我了。”
李辉吓得推他,“等等,我们先回去。”
那人还不依不饶,李辉没好气地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啊!”
无法,那人只得答应。
哪想,刚进了屋子,他才扑上去呢,李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别管他!”
“不行,可能是大事。”他一手还搂着狂啃他脖子和嘴巴的男人的脖子,一手往裤兜里掏手机。
“……”
听罢,李辉的震惊和激动在按住男人扯开他皮带的手时化作了沉默。好一阵,他就那么眼巴巴地歉意地看着被强行停止的某人。
“操了!”男人差点气急败坏地砸了屋子。